一亭坐在铁牢之中,双目微启。环视一周,这些人走的不是入城的路。这是要出川?前面是一关隘,想要通行,必须有大帅亲写的手令。如今大帅身亡,未曾听闻有喜庆之事,关隘重地,都是关闭的,这些人不是少帅的手下?
想到此处,林一亭已经无法安心运行周天归元气,收功之后,平息内息,站立起来。手上脚上束缚着镣铐,想要挣脱,却看到上面精巧的机关,这就是这帮庸人想要困住她的东西。可知道设计这些机关的祖宗是谁不?
林一亭借着铁窗张望,周围并没有人。正想打开机关,却听到马蹄声传了过来,立即收住,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
伴随着几声铁环碰撞,铁牢笼的门打开了,面前站着以为紫面将军,面生得很。他不说话,林一亭也不搭话。只见他挥手,一名小兵跑到跟前,在林一亭的镣铐上一顿摸索,费了好些功夫,终于打开了。
林一亭心中好奇,这人是谁,?怎么轻易将她带出来,又将她放了。
紫面将军见林一亭身上的镣铐都打开了,很是满意,拍了拍小兵的肩膀,冲林一亭道:“李宣盛要杀你,你现在已经在蓉城外面,自己走吧。”
天降好事,砸到头上,也不知是好是坏,林一亭盯着他,不表态。
等到周围互送的人朝着四周的密林隐去,须臾之间,庞大的车队分崩离析,就剩下满地的残枝枯木,以及林一亭乘坐的铁牢笼。
紫面将军见她不动,道:“还有一事告知林大人。汝南城爆发瘟疫了。”
林一亭突然睁开双眼,死死地盯住他,道:“你说什么?”
紫面将军道:“一月之前,有些吸入瘴气的猎户在汝南贩卖皮毛,野味,犯了病,本以为是小事,借住在医馆之中。两三日就死了,医馆报了官,交给了义庄,未曾掩埋。而后医馆的人都病了,紧接着整个汝南城陷入危机。怕是无一人幸免。”
林一亭瞬间站起,父亲母亲和弟弟都在汝南,虽是住在乡下小镇,也不定受到了波及,这可了不得。刚一想到,又奇怪,为何这人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顿时心生警戒。
紫面将军拱手道:“言尽于此,林大人若不奔命,小人也不敢作陪了。就此告别。”
林一亭怎容他离开,翻手如铁箍一般,套在他脖颈上。莫看一个彪形大汉,在林一亭这一抓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全身松软,跪倒在地。
“你是谁的人?牢头为何会同意你领人?”
林一亭还要问,却见这人口中流出脓血,双眼上翻。一亭顺势打掉他的大牙,他却笑出来,诡异至极,流着点点黑血,死了。
掰开他的口齿,这人不曾藏毒,难道……
一亭立即翻过他的脑袋,果然一枚钢钉嵌入骨头,淬着剧毒。有人要杀他?这什么情况,林一亭还不曾弄明白,已经有人向她攻击,这可不好,瞬间几个点地碎步避开。
这里不安全,往回跑,回到荣城,往前通过关隘,彻底离开。一亭毫不犹豫转身往蓉城方向去。越是奔跑,紧跟而来的攻击武器越多,一亭几乎要怀疑这些人的目的不在于杀她,而是放她离开。
这样的陷阱,岂不是坐实了李帅是死于她之手这个谣言了。现在离开荣城就是放弃辩白的机会,一亭奋力回身。从天而降一张巨网,笼头罩下,一亭身上没有武器,只好踩着树干,飞身越过。若是往另一方想跑呢?
想着便身体力行,直接飞奔而去。果然这些攻击敷衍了些,一亭冷笑,这些人以为这点困难就能让她屈服,未免太小看她了。一弯腰,捡起石子,瞄准草丛,树干,连连数发,一打一个准,瞬间掉出数个黑衣蒙面人。
一亭翻身回撤,捡起紫脸将军身上的佩刀,奋力格挡,只听划拉哐当,一阵猛烈摇晃,暗器纷纷落下。
“她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如此难对付。”
另一人紧跟着道:“情报有误,我等不是她的对手。”
一亭那会给他们说话的功夫,晚了。只见她一路刀刃擦着石头,火花飞溅,一刀砍下,一人命丧刀下。于是这些伏击高手更加努力,边打边退,干脆丢盔卸甲,一路狂奔而去。
这些丧家之犬,还敢暗算她,少吃了几年的饭。
一亭收手,蹲在紫脸将军身侧,翻过他的脑袋,仔细检查。他这封喉的功夫和后面的刀剑都不同,显然是高手所为。难道这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凭着刺客的本能,林一亭检查了他全身上下的物品,没有一点能算得上标识。连火折子都是路边摊的货色,浑然一个市井小民,除了长相有几分大将风范,其余纯属一名演员。
一亭检查完毕,正打算如何回到荣城,一队兵马已经从官道奔跑而来,将林一亭团团围住。中间走出一名大将,林一亭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罗平。她抬眼瞧着他,并不胆怯。
罗平反而冷冷笑道:“林一,你乃是重犯,竟然敢私自潜逃,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林一亭将从紫脸将军处得来的佩刀一扔,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哈哈大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说的是这个将我截出来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