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回过神来,才尝了一口,又是含笑夸赞一番。见沈轻凤舀了一碗鲨鱼皮鸡汁羹正吃着香甜,自己也舀来一碗,尝了一尝,却是鲜嫩的很。然后便看沈轻凤吃些什么菜,他便去吃什么菜。
一桌子人都有些诧异,只是很有默契的不言语,只细细吃饭。只有沈至珍恨恨地戳这碗中的甲鱼肉,没什么胃口。李氏心中很不自主却又不好说什么。
吃过饭,沈老太太便要回松鹤院去歇息了。沈轻凤便回自己院子里。走在园子里,四处凋零,只有几从菊花开的甚好。突听得后面有人追上问:“可是沈三小姐?”
沈轻凤回头去看,却是裕王殿下急急追来。心中也是诧异,他们从没有见过面的,?怎么会知道她是沈三小姐。何况如今的他已经娶了一位沈三小姐。
见他玄黑色袍子上绣的兽纹在阳光下隐隐反光,便如活的一般。只欠身一拜道:“裕王殿下认错了,沈三小姐是裕王妃,小女沈轻凤,行四。男女有别,裕王恕罪,小女先退下了。”
裕王听了这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又是气恼,又是愤懑。沈南山这个老狐狸的好计策,将他耍的团团转。
见沈轻凤就要走,便问道:“原本你才是本王的妃,你就甘心将本王拱手相让吗?”
沈轻凤愣了愣,回头道:“裕王殿下说笑了,沈轻凤怎么担得起裕王妃这三个字?裕王如今已经取了娇妻了,好好疼惜才是,还请不要再纠缠了。沈轻凤还有事情要做,心中从没有什么儿女私情。裕王请便吧。”
裕王皱眉朝她的背影问道:“可是如今赐婚给秦王了,你心中害怕,若是担心这个,本王自有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秦王那个病秧子的。”
沈轻凤轻笑,如今嫁给谁又不是一样的,难不成她还要入裕王府做侍妾,和沈至珍争宠吗?“裕王多虑了,我心中对自己的婚事是满意的。留步”
裕王记得上次见她,她还是柔弱不堪的娇花一朵,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可是今日在看,依旧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身段袅娜,眸中暗含春水。只是像朵带刺的花,不再轻易让人靠近,冷冷清清的,好生无情。
裕王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沈轻凤走的快,也不及开口。就听到身后裕王妃的声音。“王爷在看什么?大日头底下担心晒着了。”
沈至珍还是看到了沈轻凤远去的背影,心中很是不悦又不好发作。
再看裕王恨极了般直瞪着她,厉声道:“这就是你和你父亲做的好事,很好,将本王耍的团团转。得了裕王妃的位置,你心中可满意了?”
沈至珍囔囔道:“王爷,你在说什么呀?妾身是沈三小姐,自然是裕王妃了。”
裕王冷声道:“道如今你还想瞒着本王,让本王空欢喜一场。你便和裕王妃名号过一辈子吧。”说完便甩袖离去。
听到这里沈至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裕王知道了沈轻凤才是原来的裕王未婚妻,而她是假的,冒充的。突然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身子一软坐在地上。顿时泪如雨下。?心中不知何等滋味。
这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啊!哪怕是冒充别人的身份也想得到的。
镜花水月,都成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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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这样的秋日很是燥热,绣楼的菊花也顶不住这骄阳烈日,怏怏地垂了下来。门口有一只虎皮猫儿,在廊檐下的阴凉处趴着睡了。偶尔也伸一个懒腰儿,喵的一声。
沈轻凤将毫兼阁在笔架上,吹干墨汁。着看这几日苦苦写的心经,已经有些数量了。用全部叠起放好。带着莲心和春水一起去松鹤院。
松鹤院里一片安静,沈老太太睡着午觉呢,廊下的一个架子里有一个五彩八哥,也低着头打盹儿。蔡嬷嬷见四小姐来了,笑着搬来凳子请她先坐会儿,道:“天气燥热的很,老太太也刚刚才睡下的。四小姐要是有事恐怕还要等会儿。”
沈轻凤道了声谢,坐在四足绣凳上,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间蔡嬷嬷道:“老太太醒来,快来伺候着。”
便有两个小丫头进去,一个手中端着一铜盆的温水,腕间搭着一条凌白的帕子,另一个捧着漱盆。不一时又出来了。
又过了半晌,蔡嬷嬷才出来道:“老太太请四小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