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全部都下去了,产婆自然将三皇子交给太医检查,再送到奶娘那边去喂奶了。
当室内只有皇上和她的时候,当然床上还有晕厥过去的姐姐。沈至珍突然觉得有一丝慌张和压迫,看不懂皇上想要做什么。
祁修浩看着面前神色慌张的裕王妃,柔声道:“不必担心,朕又不是老虎。不过有一句话想问问裕王妃罢了。”
“不知,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沈至珍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唇瓣。还是很紧张,感觉到了明显的压迫。
“你是庆国公府的嫡亲外孙女,知不知道庆国公府几代相传的玳瑁画扇如今在何处?”祁修浩缓缓地开口,弯下腰靠近裕王妃,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眸。
沈至珍紧皱眉头,竟然是要问这个。但是她一个冒牌的,哪里知道什么玳瑁画扇。摇摇头道:“请皇上恕罪,在与裕王殿下大婚一个月前,我去普天寺祈福。遇到劫匪来拦,受了伤。对于此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实在想不起来什么玳瑁画扇?”
祁修浩听了也不恼怒,只是眯着眼上下打量沈至珍的神色。当提到被灭门的庆国公府时,裕王妃的只是皱着眉头,并不见伤心。似乎真的忘却前事了。
却虎着脸道:“哦?是吗?居然在天子脚下有人敢袭击沈尚书府的人。只是朕并没有看到京兆府尹呈上此事的折子。”
沈至珍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牙齿死咬着自己的唇瓣。半晌才跪在地上开口道:“因为父亲担心对我的名声有辱,便将此事瞧瞧按下。并没有惊动京兆府尹,皇上知道的。女子名节事关重大,所以,父亲才隐瞒下来了。。请皇上恕罪”
祁修浩将信将疑,沈南山这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声冷清的声音传入耳朵,“裕王妃,你知道。若是对朕说谎,那便是欺君。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你要想清楚了。”
沈至珍听了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威胁的声音对她来说像是催命的符一样。
沈至珍自小便在李氏的宠溺之下长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被人威胁的时候。更何况还是面对着这个九五之尊的皇上。沈至珍只觉得有一双一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一样。让她难以呼吸。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欺骗皇上。”沈至珍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既然没有便罢了。明日会有太医前来给润儿请脉。既然裕王妃此前受过伤,便让太医一块瞧瞧。说不定能帮助裕王妃想起什么呢?”祁修浩突然哈哈大笑一声,似乎相信了她的说法。
若是她说谎,一查便知。
“不敢,不敢劳烦皇上。”沈至珍两只手摆了摆,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无妨,太医有法子让你恢复记忆也不一定。”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塌上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沈至润。
沈南山手中提着一个轻巧简便的琉璃灯,身上穿着蓑衣。雪地上路面结冰容易滑倒,便一手扶着身侧的太监。
黑夜寂静,寒风呼啸。透过隐隐的光,可以看见宫墙皇瓦上堆起来一层雪。
突然前面的宫门口出现一个小宫女。向沈南山欠身一拜,道:“传太后娘娘懿旨,召沈大人在旁殿中一见,沈大人请吧。”
沈南山前后看了看,并无他人。只有身侧的一个小太监。点点头便道:“烦请带个路。”
“下官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延绵,身体安康。”沈南山放下琉璃灯,拱手向面前一拜。
“沈贵人生下皇子了?”
太后歪在一张黄花梨水磨贵妃榻上,腿上盖着一方金线昙花薄褥。神色有些困乏,可能是夜已经深了。
沈南山满含笑意道:“托太后的福,润儿诞下皇子了。虽是七月早产,到底母子平安。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贵人诞下三皇子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沈尚书莫要忘记了。那把扇子哀家还没有拿到手,若是让皇上先拿到手了。即便有了三皇子又如何?”
太后冷冷地提醒道,等的时间太久了,让她慢慢地失去耐心了。
沈南山收敛了笑意,低头垂目道:“启禀太后,虽然我家三丫头是那把扇子仅存的主人。但是下官已经搜过了,真的没有。实在不知如今那扇子在何处,若是找到了,必定双手奉上。”
言辞很是恳切,也是事实。除去杀了沈轻凤,所有的手段都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