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和张钧还算有些交情,强行拦下了蹇硕,找来张钧,细细地询问之下,刘陶顿时惊得冷汗湿身,惶恐难当。
仅仅只是在刘宏面前,弹劾了一下中常侍张让这些宦官,便因言获罪,得驱逐出京城洛阳,那还得了。
刘陶的辈分大一些,好歹是刘宏的皇叔,觉得有必要为张钧说说情,毕竟平常在洛阳,张钧可没少请刘陶喝酒作乐,人哪,不能忘本,能拉朋友一把,还是得出手的,哪怕是些酒肉朋友。
于是,刘陶急急地来了,为了刷出存在感,刘陶一脸的怒其不争,隔着大老远,就能感受到刘陶的怒气。
“陛下,你...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和阉竖喝酒啊?陛下啊,阉竖干预朝政,诬陷忠良,其罪当诛,恳请陛下下旨诛杀中常侍等人,否则...否则天下危急,只在旦夕之间了。”
刘陶跑到刘宏面前,上谏完,竟然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嘴口水地擦在了刘宏的衣袖上面。
刘宏刚喝了一杯酒,顿时恶心难挡,这皇叔刘陶太不顾形象了,坏了难得的喝酒兴趣。
头疼,刘宏只感一阵阵地头疼。
像张钧这些外臣,刘宏可以轻易地令人拖出去,轻判驱逐,重则斩了,但刘陶可就难了,刘陶和刘虞一样,都是正统的汉室宗亲,只是辈分没有刘虞那么高罢了。
“皇叔,你这又是为何?黄巾贼首已伏诛,何来祸乱、危急,皇叔快莫哭了,起身坐下来,陪朕还有阿父一齐喝一杯,你年纪大了,多哭伤身,要注意身体。”
刘宏还想哄一哄刘陶,让刘陶一起来喝酒,有酒可喝,再多发几句牢骚,这事也就揭过了,毕竟刘陶一把年纪了,老昏眼花,人云亦云,纯属正常。
刘陶一听瞬间就炸了,本来刘陶弹劾的就是刘宏和张让一起喝酒,不理朝事,现在要是同流合污,坐下去同饮,那刘陶便枉当小人了。
“陛下,黄巾作乱,虽已平息,但四面八方皆有乱象,盗贼并起,到处祸乱州郡,这都是朝堂之上,正人君子、能臣猛将纷纷离去的缘故呀,究其原因正是十常侍卖官卖爵,害国害民,欺瞒陛下所致,陛下莫要被其蒙蔽啊。”
刘陶句句肺腑之言,毫无私心,并非无矢放的。来之前,刘陶已经探得一些消息,说是幽州刘虞和公孙瓒闹不和,渔阳张举拉上其弟张纯造反,张举自称为天子,封张纯为大将军,北方未定,还有南方乱起,荆州长沙亦有反贼区星作乱,连攻下数郡了。
然而,这一切,十常侍根本就没有禀报给刘宏,只顾着和刘宏喝酒,大手大脚地花钱。
其实,有反贼造反,那倒是小事,哪怕是黄巾蛾贼数百万的大军,依然被汉室众将所击溃,刘陶想利用这些借口,借助刘宏的手,诛杀了宦官张让等人才是目的。
只要张让等人一死,就算刘宏还想继续卖官敛财,刘陶不介意自荐,给刘宏当西园卖官所新的代理人。
人素有私心,偶有大义,刘陶亦不例外。
刘陶的这些话,吓得张让的脸都黑了,要是换成张钧来游说,张让稳如泰山,一点儿都不惧,可刘陶的来头太大了,是正统的汉室宗亲,天子皇叔,搞得张让猛地离座,朝着刘宏跪了下去。
“陛下,皇叔及大臣不能相容,我等臣子定当难以活命,百死莫赎了,臣乞求陛下容许臣等告老还乡,辞官归田,臣等愿意将所有家财都献给陛下,以充实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