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敛住笑意:“今日就此别过,希望来日我们要是有缘再见,是友非敌!若是真有此日,到时定然要与先生把酒言欢,共叙今日之情。”
李青山应道:“我也盼着有那么一天,希望那天能早些到来。”
话题一转,李青山又道:“时候不早了,在下就不耽误将军行程了。将军保重,在下告辞!”
他拨转马头,带着那些跟他一起出来的亲兵护卫缓缓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回还。
远处的官军游骑见到李青山他们与杜子山等人分离,也知道事情已经了结。
游骑们害怕杜子山会出尔反尔,对李青山他们不利,所以不再在远处等候,赶忙迎了上来。
与自己人汇合之后,李青山转身望向杜子山等一行人,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他大声高呼道:“天下之大,山高水阔,有的是将军伸展拳脚之处。将军今日虽败,可也能借此机会脱得藩篱,得自由之身,不再受人拘束。来日若得机会,将军便可一展胸中所学,这对将军来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故此将军大可不必忧虑今日之败,绸缪来日才是关键。在下在这里先祝将军能早日东山再起、更胜今朝了。将军珍重,在下就此别过!”
说完,他便向杜子山等人作揖而别。
杜子山在马上作揖还礼,也高声回道:“那就承蒙先生吉言了!”
“哈哈哈!”李青山难得如一般武夫那样爽朗大笑。他向杜子山等人挥手作别,带领众人策马远去。
等到李青山一行人在视野中消失不见,杜子山的副将才上前问道:“将军,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做什么?”
杜子山心里已有了一定的主意,但他并没有直
接把他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回头向众人问询道:“大家都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一人开口疑问道:“要不咱们回陈州?”
杜子山摇头道:“兴王已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陈州守不住的。咱们现在回去,就是送死,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些官军条件的原因。若非如此,那个林凡虽说眼下在局面上占优,可咱们实力尚存,他想要吃掉咱们,哪有那么容易?”
“只是经过这一战,咱们的南下之路就被官军彻底被堵死了。要是再拖下去,就算咱们能在林凡手里坚持下来也于事无补。只要中原道的官军打下陈州城,等他们腾出手来,到时候肯定要过来收拾咱们,那才是死无丧身之地。”
“这一仗咱们是打不下去的,不想死就只能另想办法。正好林凡也不想让自己的军队在这一战中折损过多,所以才会起了劝降的心思。而与其让兄弟们陷入必死之局,还不如利用林凡想要保存实力的心思,跟他谈一些条件。这样咱们既能脱身而出,也能保下全军将士的性命。”
说到这里,杜子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顿了一下,才又苦笑着说道:“我想我的这个心思,那个林凡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把握,派一个什么都敢答应的心腹来劝降。果然,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杜子山数年的老人了,大部分人都是在杜子山还在官军中当官的时候就在他的麾下了。
因此他们这些人对于陈州和所谓兴王军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不回去就不回去了,他们也没觉得如何,最多也就心疼一下留在陈州城里的那些财产。
但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总不至于为了那点东西就回去送死吧?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再说了,只要人还活着,想要挣钱,办法多的是。
既然陈州回不去,于是又有人问道:“陈州回不去,那总不能投降官军吧?”
杜子山还是摇头道:“要是能降,我早就带着你们降了!”
“虽然从我手中掌握的那些消息来看,林凡为人还算不错,也不是嗜杀之人。因此营中的将士们在投降之后,总归还是有一条活路在。”
“可咱们不比普通士兵,都是在兴王军中有官职的。林凡能保得住他们,可却未必能保得住咱们。更何况咱们本就是朝廷叛将,如今再降,那流传出去的,就是滚滚骂名啊!”
“当然,要只是这样,降也就降了,骂名什么的还能有命重要?”
“但京城的那位陛下,对叛徒一向是毫不容情。像你我这样的,投降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押送京师明正典刑。要是运气不好,恐怕就会被凌迟处死。嘿嘿嘿!到时候,千刀万剐之下,你想速死都难。”
杜子山的一番话说的众人不寒而栗,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众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于是纷纷说道:“将军,你就直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