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底舱,卢巡检细细查看了盐袋货箱摆放的位置,却见那盐袋货箱码放整齐,堆叠井井有条,忠尧等人面面相觑,看不出哪里有短少的痕迹。
那名报讯的水军甲士抬手指了指船体前、中、后的盐袋货箱,说道:“盐一石为五十斤,一袋为四百斤,盐船不比茶船、马船、运木船、杂货船和粮船,吃水深、航速慢,按例行船,船体中部应多多摆放盐袋,以增加船体的稳定性,而船首摆放的盐袋货量最少最轻,船尾盐袋货量次之,且使船体重心略微后倾,利于船只前行,这样船在航行时便不会左右摇摆。
可是,检堪之时却发现船首摆放的货量远远高于船尾,这是何故?”
卢巡检闻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侧身望向刘纲吏,面色冷峻而又威严,他在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下刘纲吏也有些慌了,他极力回忆,思索着事情的经过,可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谁能将那么重的货物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搬走呢?要知道,船上的船工舟卒都是训练有素的,而且警觉性也很高。
还是主藏吏王度比较机灵。
他对刘纲吏使了个眼色,又对卢尉说道:“卢巡检,且容我唤当值的舟卒来问问。”
卢巡检点了点头。王度上楼梯出了底舱,不久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船工。
当着众人的面,刘纲吏问道:“乔二、周存,今日底舱可是你二人当值?”
乔二恭敬地答道:“回纲吏的话,是我二人当值。”
刘纲吏又问:“那中途可曾离开?”
“不曾离开半步。”乔二答道。
“嗯?”刘纲吏突然提高了嗓声,厉声说道,“卢巡检巡查至此,你且实话实说,若敢有任何欺瞒,定将你等送交官府查办!”
乔二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刘纲吏,小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请纲吏明察!”
王度走上前去,沉声问道:“我且问你,那船尾的盐袋和货箱为何要比船头堆放的要少许多?”
乔二抬起头,一脸茫然:“船头?船尾?”想了想,又否认道:“没有啊!船头堆放的是要比船尾多啊!”
众人闻言愕然。王度眉头一拧,说道:“嗯??你且想想清楚再说。”
乔二看起来有些发懵,左右望了望众人,咽了咽口水,忽然如梦如醒,大声说道:“哦不不不,是船尾堆放得要比船头多,船尾堆放得要比船头多!”
“你确定是船尾堆放得要比船头多?”王度又问道。
“嗯、嗯!”乔二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度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拉着他走到一边,分别指了指船头和船尾,问道:“那为何船尾的盐袋和货箱比船头的少了许多?”
没想到这乔二瞅了半天,摸着脑袋说道:“没有啊,这船尾的盐袋和货箱的确是比船头的多啊!”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不已。
卢巡检本来蹙紧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忠尧暗自寻思道:“这是真傻呢,还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