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绽欣颜,一川春水润心田。
放怀天地外,得气山水间。
驰乘长风快浪,悠然临水观岚。
人生交游是风月,天工开图即江山。
忆昔年,诗仙太白醉陨地,惊涛拍岸。
震天杀阵肃影影,采石剑光寒。
此后,路过采石矶,数日间,忠尧依照先前所言,先是让刘纲吏按照所开药方调理,后又将从神隐宗临渊阁所学的华佗五禽戏传给了他。
刘纲吏学得很认真,才没多久,就觉得每次做完后百脉通畅,身心俱悦,便将感受告诉了主藏吏王度。
王度一听确有奇效,便央求着也来学,最后这个消息竟然一传十,十传百在万石船和整个船队传开了。
众人私下里开始议论纷纷。
船工乔二对周存说道:“唉,你听说了吗?主藏吏和刘纲吏都在跟着忠尧公子学那个什么健身功法,据说有奇效!练习数次便神清气爽,百脉俱通!松紧结合、动静相兼之间,可神与形合,气寓其中,调阳固肾呢!”
周存虽有些木讷,但一听说那功法如此奇妙,两眼顿时放光,急忙问道:“真的还是假的?竟有如此神奇?”
乔二兴奋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啦!我亲耳听到主藏吏和刘纲吏二人闲聊时谈及练习此功的感受,刘纲吏刚开始还半信半疑,可转眼没多久就自己开始学了!听说,欲练此功,非但不必自宫,还可终养天年!”
“啊?”听了乔二的一番言语,周存心中又惊又喜,慨叹道,“江湖上盛传有许多秘笈,譬如那个叫什么花什么典的,都是些坑男人的货,说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可练好上半部才发现即便自宫,也未必成功。
好不容易坚持练到最后,才看到结尾处写着‘不必自宫,亦能成功’!
想当年,上当受骗、断子绝孙者不计其数,一时江湖多少豪杰!”
末了,顿了顿,他眼中闪动着奕奕神采,又说道:“此功既可强身健体,培阳固元,那你我二人不妨趁主藏吏和刘纲吏练习之时,偷学如何?”
乔二眉头微蹙,说道:“有师父在,学那二手的作甚?”
“你的意思是……”周存试探着问道。
乔二把手一挥:“我们也去拜师学艺啊!”
周存微微一怔,旋即击掌欣然道:“如此甚好!那我们还等什么?走,马上就去!”
“走!走起!”乔二大喜,吆喝起来。
两人既打定主意,便真的回去翻箱倒柜,在自己的行囊中搜寻了一番,随后带了些土物乡产,拎着大小纸包,来忠尧三人所住的舱舍准备拜师学艺了。
其时,黎诗、忠尧、子翃三人正在饮茶品盏,吃着黎诗从瓜洲“曹婆婆杂食店”买来的糕点。
那船工乔二和周存甫一见到忠尧,二话不说便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所携土物乡产,而后拍了拍身上灰尘,整理了一下衣冠,神色肃然,蓦地往地板上一跪,作揖俯拜,齐声高呼:“求公子收我二人为徒,传我健身功法!”
“额?额??”
忠尧、黎诗、子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回过神来的忠尧才瘪瘪嘴,说道:“二位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不知二位所说的是何种功法?”
“嗯——”周存抢着说道,“就是那练了可使男子汉大丈夫倍加威猛刚劲的神功!”语罢,他如同健美的男士一般握紧双拳,抬起双臂,想展现一下自己的肌肉和力量,好让对方更加明白自己的言辞的含义。
“呃……”忠尧闻言一愣,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淌了下来。
他尴尬地笑着,分别和黎诗、子翃对望了一眼,黎诗和子翃二人也是面色惊愕,想笑又不敢笑。
船工乔二见状,以为忠尧没有明白周存所言之意,便急着解释道:“就是那个……”
可话说到一半,他却发觉自己也不记得那健身功法的名称,索性站了起来,开始凭着依稀的一点记忆,尝试学着刘纲吏练习五禽戏的模样,一会儿学老虎四肢距地,一会儿学鹿引项反顾,一会儿学熊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右翻滚……
动作夸张滑稽,有模有样,甚是好笑。
子翃终于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黎诗受此影响,也是“咯咯”笑个不停,肚子都快笑岔气了。她好不容易强忍住不笑,捂着肚子指着乔二说道:“你、你……你别动了,别动了,千万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