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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9个月前 作者: 嘉恩

此时,张娥手捧着易彩的物品进到厢房内。

白云霏皱紧眉,「-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哼,这间华丽的厢房,当然得让我家小姐住,哪轮得到-啊!」张娥毫不客气地啐了她一口。

白云霏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她们竟然这般跋扈霸道,「-们不能这么做!」这间厢房内的所有物品,全是斐亦天亲自买给她的啊!

「为什么不能?」易彩笑-了眼,当着她的面打开衣橱,「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件上等白狐皮所制的裘衣,缝制的手工也极好,虽说这尺寸对我而言大了点,不过……」她直接穿上身。「我在江南可从没有机会穿,这次来到天冷的北方,可总算能穿到。」

一旁的张娥频频点头,「这裘衣穿在小姐身上,可真是好看,不不不,老奴说错话了,真该打,是斐夫人才对。」

白云霏看她们两人在那儿一搭一唱,心里怎么也气不过,就要冲向前,将那件她亲手缝制、原本要送给斐亦天的白狐裘衣给拿回。

张娥见状,立即将她推倒在地。「干什么啊-?-这双卑贱的手,可不许随便触摸夫人,还不快滚边去!」

白云霏被用力一推,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只雕着梅的白玉簪就这么从她发间滑落。

张娥一看,立即向前,弯身拾起,「夫人,-快瞧瞧,这只簪花可真美啊!」

易彩笑弯了眼,「可不是?这只簪花若给一些卑贱的人配戴,可是怎么也无法表现出它的美,快为我插上。」

张娥笑着将那只原木插在白云霏发间的梅花簪直接插在易彩的发上。「还是只有夫人配戴,才能显示出这簪花的美。」

白云霏咬着下唇看着她们,却怎么也没法反驳。

她跟她的身分,就如同天与地一般,遥不可及。她再怎么样,终究是她们口中所说的下人。

易彩冷眼睨着仍倒在地上的白云霏,「张娥,-还不快把那给撵走,别让她一直待在这儿,弄脏了我厢房的地板。」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张娥往白云霏的方向走去,用力将她一把拉起。「快站起来啊,滚离这里,别碍着咱们的眼。」

白云霏向来纤弱的手臂被张娥这么使力一握,可疼得额间都泌出冷汗来了。但她仍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在她们面前喊出一声疼。

突然,易彩瞧见白云霏那双脚,「等等。」

张娥立即转过头,「怎么了?」

易彩朝白云霏扯出一抹陰狠的微笑,「现在都什么朝代了,-竟然没缠金莲?」

白云霏一看到她眼中所露出的陰狠,立即明白她想对地做什么。「我不过是名下人,每天都得做许多粗活,哪比得上易小姐的千金小姐尊贵身分,自然不必缠足。」

易彩微微一笑,「-这么说也对,不过……现在的女人若是没缠足,怕是会没人娶,就算是下人也一样,终究还是得嫁人的。而我也见过不少下人,还不都有缠着小脚在做粗活。嬷嬷,-说是吧?」

一旁的张娥连忙点头,「是啊,夫人说得极是。」

白云霏的心悸了下,「不要,我不要缠足!」

「由不得-,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好,别不知足啊!」易彩陰笑一声,「快把她带到后头的柴房内。」

张娥立即拉着白云霏往后头的柴房走去。

在途中,李玉瞧见了她们正拉着白云霏要往后方柴房走去。

「-们要把云霏姊带到哪里?」她阻挡在她们面前,不让她们通过。

少爷前脚才刚一离开,她们马上就要对云霏姊不利了吗?

张娥见了,十分恼火,「怎么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没大没小、不知分寸,我家小姐可是未来的斐家夫人,要上哪儿,哪还轮得到-来问!」

「我……」李玉一听,退缩了。

大家虽然都对易彩是否真是未来大人的事感到存疑,可是……俗话说得好,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她不过是名下人,当然就得听主子所说的话。

若易彩日后当真成了夫人,那她今日所做的事可是大为不敬,天晓得她以后会有什么苦头吃。

最后李玉只得很无奈地乖乖退下,不敢再张口多话。

白云霏见状,也不怨李玉,她心里所想的事,她自个儿也是再明白不过,这……就是身为下人的无条与悲哀。

张娥见状,这才高扬着声音,「快闪开,别碍着我办事。」

李玉往一旁退去,当白云霏被张娥拉着经过她面前时,她立即垂下了眼,不敢看着白云霏。

心里满是无奈与愧疚。

白云霏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被易彩与张娥带往柴房。

才一进到简陋-脏的柴房内,易彩立即下令,「快把她绑起来。」眼底净是陰狠笑意。

白云霏心里虽然畏惧,不过却没有逃开,因为她已经和斐亦天约定好,要待在这宅第里,等候他回来。

易彩见她不逃也不怕的模样,心里立即涌上一股怒气,弯与她四目相视,「-知道吗?我最讨厌像-这么漂亮又倔强的女人,-若是肯乖乖离开这里,也不必受这些皮肉之伤。别说我不给-机会,现在只要-说一声要离开,我马上就放过。怎样?-决定如何?」

白云霏以坚定的眼神看着易彩,「我跟少爷约好了,会在这里等他回来。」她绝不离开。

易彩气得往她脸上用力挥去,那巴掌声是又响又亮,「不知好歹的东西,等一下-就有苦头吃了!」

张娥拿起麻绳,将白云霏双手绑在柱子上,又将她的双脚以麻绳牢牢固定住,并褪去她的鞋袜,取来一条白绫从中撕开。

先将白云霏右脚的五个细小指头紧紧靠在一起,再将脚面用力弯成弓状,然后再用白绫紧紧缠绕,缠了两层,再拿针线密密缝合,就这样一边紧缠,一边密缝。

白云霏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绑住,丝毫动弹不得,等到张娥缠完了她的双足,只觉得脚如火在烧一般,痛彻心扉。

但她自始至终全紧咬着牙关,不许自己叫喊出声。

易彩冷眼睨着白云霏惨白俏脸、额间不断沁着冷汗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嬷嬷,-怎么这般没用,光用白绫哪能缠紧呢?」

张娥不解,「要不然呢?」

「得用这个。」易彩弯,拿起麻绳,直接套在她的脚上,用力缠紧。

脚上的痛就像万箭穿心,白云霏顿时冷汗直流、痛不欲生、眼前一暗,险些快要晕厥过去。但她以坚强的意志力支撑自己,绝不许自己当着她们的面晕过去。

「哼!我看-还能撑多久,我们走!」易彩朝她脸上吐了口口水,直接扭着腰转身离开。

白云霏待她们离开后,这才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那股椎心之痛从脚尖逐渐向四肢百骸扩散。

好疼!

而这就是以前斐亦天之所以不让她像时下一般女子缠足的原因……只因为怕她疼。

柴房的门扉再度被人由外打开,走进来的人正是一脸担忧的李玉还有厨娘。

她们两人是等到易彩她们离开后,才敢进来的。却怎么也没料到会见到被人如此折磨,奄奄一息的白云霏。

李玉难过得哭了出来,「呜……云霏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用……才害得-变成这样……」

缠足之痛,她以前也听一些人提起过,却怎么也不能体会;没想到……今儿个竟亲眼瞧见何谓缠足。

白云霏双脚硬被折成两半,虽然外头有白绫紧紧缠绕着,但鲜血还是不断自白绫底下流出,白绫就这么成了红绫。

如此残酷折磨,她怎么能承受得了?

年岁已大、见识颇多的厨娘,也同样是泪眼汪汪,斥责着一旁的李玉,「蠢丫头,没瞧见她被人给绑着,还不快替她松绑?」

「是……」李玉一面哭一面替她解开脚上所缠绕的麻绳。而厨娘则解开她被绑在柱子上的双手。

白云霏一被解开,全身无力地倒卧在-脏的地面上,痛苦地喘着气,「-们别管我……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她们瞧见……到时候责罚-们……」

厨娘难过得直落泪,「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替咱们着想……-怎么……这么傻啊……」

李玉更早已哭红双眼,「云霏姊……她们除了住进-的房里……把少爷给-的所有东西全占了去……更叫咱们所有人都得听她们的命令行事……要咱们日后不许帮-的忙……也不得给-饭吃……没想到……她们还在-身上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存心就是要害死-啊……」

「够了,-别在这时候净说这些话,快把眼泪擦干,到药房偷取些药来替她擦上。」厨娘频频拭泪。

少爷前脚才一离开,这里马上就变了天,易彩俨然成了这栋宅第的主人,所有人虽然心里都不服气,却也没办法,只得乖乖听令,谁教他们全是服人家管的下人啊!

李玉立即站起身,拭着泪,转身离开柴房,偷偷前往药房取药来为她涂抹。

白云霏抬起眼,原本还想向厨娘说些什么的,但脚上所传来的痛楚,让她再也忍受不了,就这么晕厥过去。

她……会一直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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