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得知,陈太后请她晚间与李彧一道去慈宁宫用饭的时候,便知道这玻璃算是没白装。
李彧听闻此事倒是没多大反应,他只是对谢婉道:“母后年轻时便不大聪明,如今年老了只会更不如以往,你若能与她相处便处着,若是不能也无甚要紧,无须刻意讨好。”
谢婉笑了笑:“放心,我这性子是不爱吃亏的。若受不住,必然不会上赶着。”
李彧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与她并肩而行去了慈宁宫。
看得出来,陈太后特意吩咐了御膳房,饭菜比规制丰盛了不少。
一顿饭用的有些沉闷,谢婉起了几个话头,尽管嬷嬷在一旁暗示了许久,陈太后也没接话。
于是她便不再开口了。
待到用完饭,李彧准备带着谢婉离开的时候,陈太后这才端着茶盏开了口:“哀家听闻,成亲王在未曾回宫之时,便与皇后交好?”
谢婉闻言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道:“却有此事,臣妾出嫁之时,成亲王曾以兄长身份背臣妾上轿。”
陈太后冷笑一声:“贤儿在世时,便对你多有照拂,甚至还动过要纳你为妃的念头,成亲王又自降身份送你出嫁。陛下更是非你不娶,你可真是厉害。”
李彧闻言皱眉看她:“母后这话是何意?”
嘭!
陈太后猛的放下茶盏,怒瞪着他道:“哀家如今连句实话,都不能同她说得了?!”
李彧闻言冷了脸,正要开口,谢婉扯了扯李彧的袖子,打断了他。
李彧看了她一眼,深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闭口不言。
陈太后瞧着这一幕更加恼了:“你堂堂一国皇帝,竟然听从一妇人!早知如此,哀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允你娶她!”
嬷嬷见状,连忙给她换了杯茶,低低开口:“娘娘……”
陈太后看了她一眼,接过茶盏品了一口,看向谢婉道:“你与陛下私下里如何事儿,哀家过问不了,也不打算过问,但身为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整日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买人心,又让陛下对你言听计从,你到底想做什么?!”
“辛清完生的那丫头怎么说都是贤儿的血脉,你早早将她定给谢临,又是何居心?!谢临虽然年岁还小,但总归是外人,一直留在宫中成何体统?!侯府上下皆是你的人,难不成你还怕他们欺负了他不成?!”
谢婉听明白了。
她这玻璃没送出好来,反而激发了陈太后心头的嫉恨。
李琼不认她,却与自己交好,还以兄长自居,李彧对他冷漠,对自己却温情有加,文昭帝更是不必说,临死之前都恨她,不愿看她一眼,反而与自己单独说话。
陈太后是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而她没有寻找自身的问题,反而将所有的缘由归结到谢婉身上。
确切的说,问题出在谁身上不重要,她只是不高兴在被孤立的时候,谢婉却得到众人喜爱。
她需要一个出气筒,谢婉就是最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