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自动化精密机器卡住的频率很高,由此我一天用工业酒精擦拭四次以上。我用洋布沾酒精擦拭每一个部位。
可它还是容易卡住!
我找过那个机修领班,他把一处红外线的一端切掉,但结果还是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几乎看不到效果。这样做下来一天生产6万多产品。我又奋力的插铁心,所以机器卡住了,又去拨动机器,让它动起来,就这样搞搞停停,然后我又来插铁心。
其实卡住的部分不止是一个地方,我记得一共六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可能卡住。
到了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原来操作的两个人来看我。我说:“老是卡住,不然会多一些。”
“可以啦!我们看机器的也还不是一样?”他们说道。
之前操作这台机器的工友已经调去机修了,还有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好像还在这个车间里,这台机器原先是两个人共同操作的。穿蓝色静电服的我这里称之为蓝技工,那位穿白色静电衣的普工去别的产线上了,我这里称之为小白。小白和蓝技工都很开朗,精神气质颇有年轻人的外向型。
每天早上,全车间要开早会,不过不是集中,而是就在各自的产线的走廊里。开早会时候每个生产线站成队伍,然后这些班长开始在自己队伍前面开始训话了。
班长们都是女的,而且个子都偏矮。她们早会训话的时候一个个昂着头……叽叽喳喳,咿咿呀呀……由于都想自己的声音大些,结果整个车间在同一时间都是“喳喳喳、喳喳喳!”我竟一句也没听懂!这一张小嘴颇像嗷嗷待哺的雀儿,我又觉得好笑。
反正她们开不开会,我都感觉一样。因为你不开会我也认真擦拭机器和认真作业,开会我反而觉得浪费时间。我每天一上班就用酒精擦拭机器的各个部位,连缝儿都不放过。时常开早会我会忘记,只顾专心的擦,又思考着。站队我竟忘了,时长有人喊我。
有时候索性不去站队了,她们开会只装作没听见。但她们有严厉的一面,会后我被警告了。之后我就尽量,听见开会的声音就赶忙去。
之前打工的那几篇,有一种难受——工作上不用心,又很骄傲。从这篇开始,写作的心理压力要缓和了好多。我这个学历低的人,唯有这骄傲的心态始终不服输。结果导致从常德打工再到浙江又到东莞,工作一塌糊涂。从这里开始好转了,后面的故事就没那么揪心。
班长看我做事很扎实,她表扬我说道:“你做事很不错哦!”
“是啊。”
我当晚就告诉小冯了,说班长表扬我了。小冯像是受了打击一般。
我每天睡的很早,晚上7点下班,如果洗澡什么的加在一起,大概8点钟上床。这时候我会看半个小时的书或者个把小时的书,很少9点多才睡的。
早上五六点钟起床,去店儿里吃早餐。
这里中午回来吃饭或者厂里要自己带米,反正中午回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又是半个小时的读书时间。总的来讲,一天下来有一个多小时的看书时间。工厂没有夜班,挺适应的。
到了周日,我多半要去上网,不过上午很可能看半个上午的书。之后去网吧里玩游戏。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月底发了工资,工厂没有压我和小冯的工资,一人800块,感觉挺惬意的!我首先在网吧里冲了一百。其实小冯比我节约,他虽然要抽烟,但似乎没有其他消费内容。他好像不吃早餐,我没看见他吃过早餐。我就不同了,我吃了这碗又去吃包子,甚至有时候吃了这碗再去吃另一家餐馆的,又是一碗。老板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未免吃的太多,饮食不懂得半饱。一天下来,如果在厂里带米煮饭的话也要2.5元,一天下来我要消耗十块钱。这样算下来我一个月要吃掉300块,上网争取每月100块,争取每个月攒300块钱。我要争取!
我和小冯睡在一张床上。他每天睡之前,要抽烟,想必要感慨人生,要思考人生发展。我呢?看一会儿书,倦意来了,书本一合,把书作枕头,便睡了过去。
他有些不可思议,问我:“小姚,你睡咧么早啊?你天天起来太早哒。”
我当做没听见,倦意来了,神仙都不想搭理。
他又问:“你么真滴睡哒么?”
“嗯——”就鼻子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你有天个儿厕所没冲。”他说。
我一听,厕所没冲?说道:“不可能的,我从来都冲的。”
“儿夫你。你肯定忘紧哒。”
我心想,不会吧?问道:“不会吧?我每次上完厕所都检查过了的。”
“我只么讲哈。我那天个刷牙,往下一看……羞子都绿了!我一想就你刚刚上啊厕所嘀呀,就么问哈。”他说罢,把烟一抽。
为了避开他的烟味,避开有关他传过来的任何气息,我先开始朝床里边侧睡,尽可能靠墙,挨着被子。保持右侧卧,只当与睡眠无关的事物都统统与我没关系了!
第二天上完厕所,我这次不止是检查板面,而且看了一下洞口……原来如此!我一般上厕所,对准洞口……就避免要用到水资源,不想之前检查的时候以为洞口是直的……原来洞口是弯的,还是水平的,怪不得他刷牙被直接看到。
从那以后,我就拿着水桶,一定要确认冲下去的。我是不会让别人看到我任何隐秘的东西的。
他睡觉之前喜欢叽叽喳喳,我就不理他。他碰我,我也不理他。因为睡意上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想与外界的人和事有任何联系了。
把我惹的烦了,我很有礼貌的说道:“隔壁那个人很年轻,人高马大,我们如果不保持安静的话,人家跑过来就是一人一耳光!”
他一笑,说道:“嗯——咧,我就买杆枪,就‘吰’把他吰他不死啊!”
我一直睡过去了,不知道他嘀咕些什么了。
工作上出现了个小插曲,我像是没坐好,一个女管理者走过来,大龄的,她告诉我:“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