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展开微潮的字条,上面绢秀靡丽的字体如诗似画,却似华丽的魔咒,瞬间固住她的呼吸与心跳。
三魂合一,前缘可续!
字条抖落,她盈满月光混着泪光的眼仰望着他,颤抖的唇齿间不住地问:“三魂,何意?三魂,何意?”
流语、无殇、御天、无魂一个个名字如沙漏里的珍珠溜出来,然后被卡住,又来回地溜。溜在心底,卡的,却是她的喉咙,硬声声地哽住,那些熟悉的和遥远的名字。
凤流轩撇开眼,语调随着粼粼水波晃动,有种不真实的虚幻:“天机之密,流毓之劫,缘此而生。”
流毓之劫,缘此而生?流毓之劫竟是因她而生吗?因为她,泄了三魂合一之天机,因为她,命陨魂殇?
三魂合一,又是怎样一番合?合一,则是流语吗?早已魂魄飞散的流语?合,又当如何合?
轩,似乎其中玄机他都知晓。他,又如何得知?为何,她觉得众人皆得悉,唯有自己是蒙在鼓里的呢?
“轩?”她摇晃他的胳膊,泪眼恍惚中透露希冀,等着他给她的答案。他却只是沉默,一味的沉默。
“轩?”她继续摇晃他,“我发现自己不懂你。你说,你都瞒着我什么?说呀?”
凤流轩静默良久,水雾迷蒙的眼如碎钻滚落,点点滴滴洒落她清凉的面庞:“池儿,我只是一个等你、守候你的人。”一个等候千年的、傻瓜!
她希冀的眼眸让他不忍,忙地移开目光,心中疼痛地呐喊,唇齿间却不得露分毫。千年纠缠,怎可言说?
佛曰,说不得。天机一泄,即是血呕尽魂梦归之时!心曰,说不得。一说,尘缘皆乱,情债更是难了!只他一人,尚且可忍痛、断尘缘。不寻来时路,不修金莲座,只求,她幸福。
“轩,告诉我!”她扯着他的衣衫固执地寻求一个他根本无法给的答案,不安的心中,千万个想法在酝酿。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却并非她要的答案。他说:“莲相失踪,我知你心中难安,想要奔赴战场。这个,我明确告诉你,不许!凤御天挥军南下,我已命守城将士不能御敌,便全数撤退!”
“你——”她惊愕,天鉴的江山,置之不顾?!
他释然一笑,望了望如勾残月:“江山一统,于天下百姓,又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