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的笑意渐渐收敛,随后眼神有些阴沉的看向城池的另一边,另一边关押着自己算得上是曾经同袍的那几个人。
可是一直到现在了,那边都是还没什么动静。
九很不满。
这时又走来了一个人,一个九意料不到的人,来到了九“重金”买下的水果摊请前,笑眯眯的蹲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九有些错愕的看向这个人说道。
“很简单,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换位思考一下,以你现在的过街老鼠样子,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这个景盛笑眯眯的说道。
九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四周,没发现到什么埋伏,而城头上的四王爷还是身穿金袍安静站在那里,在和一旁的属下吩咐着些什么。
再加上这个人身上淡淡的胭脂味道,九了然于胸了。
能把易容术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除了千面,还能有谁?
“你是真的不怕死,化成景盛的样子出现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就真的不怕被人拆穿?”九皱起眉头说道,虽然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个千面有些奇怪,但是按道理说她也不该做出这样蠢的事。
千面笑了笑,慢慢揭下覆在脸上的面皮,又露出了一副农家妇女的样子,赫然就是那刚才过来想要买些水果的妇人模样。
但是肯定不是一个人,刚才的那个妇人就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这点九还是看的出来的。
“厉害,随时随地可变成另一人模样,你若是能将身上的味道也掩藏了的话,那这普天之下真的就再难有人看穿你了。”九佩服的说道。
“雕虫小技罢了,”千面笑眯眯的说道,随后千面干咳了两声,大声说道:“哎,卖水果的,这梨子怎么卖啊!”
连声音都和刚才的妇女一模一样。
九的眉头皱了起来,轻声说道:“别闹了,你到底来干嘛的?没事别在这里妨碍我。”
千面笑了一下,声音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缓缓说道:“阁主让你在此事完结之后,跟我一同前去炼狱,劫持言念安。”
“哦?”九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讽意的笑了一下,看向千面有些玩味的说道:“你不是早就前去劫持言念安了么?怎么,还有千面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
千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九说道:“我能怎么办?强行出手?你不知道老和尚一直守在言念安身边么?你厉害你去!”
提起老和尚,九的眼光闪烁了一下,随后九迅速收敛了神色,看向千面说道:“所以才挑在炼狱出手?但是炼狱在佛门看护之下,咱们怎么混进去?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咱们混进去了,咱们劫持了言念安又怎么出来?真当佛门是吃白饭的?”
九冷笑一声,看着千面说道:“我敬重阁主不假,但是阁主若是想让我白白送死,还是别了,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
千面笑眯眯的看着九,仿佛早就猜到了九的所思所想,随后千面看着九缓缓地说道:“所以要靠我给你化化妆了啊,不然不是我说啊,就现在南域的形势,没有我你就算想完好无损的离去都很困难。”
“就凭景盛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九撇了撇嘴说道。
“景盛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不假,但是在加一个姜崖呢?”千面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千面的话后,九楞了一下,自己就算是再自负,对于这个游云城主还是有些忌惮的,九有些错愕的说道:“阁主不是已经确定了消息,这次南域的事就只是姜崖的弟子插手了么?是那个叫韩月的吧,怎么现在会提到姜崖?”
千面有些怜悯的看向九,笑着说道:“前面那些事是韩月插手的不假,姜崖确实不知情,但是在那之后呢?包括景盛现在在京城的赞誉万千,再加上阁主现在在儒门浮出水面,你确定他不会因此抓住些线索查出来你么?要知道你最近在燕国可是有些名声的。”
“虽然都是些恶名罢了,反正阁主建议你此事一完就立即从燕国抽身,听不听就看你的了,这可是阁主的原话。”千面笑眯眯的说道。
九沉默了许久,随后终于抬起头看向千面,轻声说道:“何时动身?”
千面打了个响指,笑道:“对喽,早这样不就完了?”
千面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九,说道:“三日后在此集合。”
随后千面微微歪着头,看向九说道:“三天够你把南域的事弄完了吧?要不要我再等你几天?”
九拿过纸条,看了两眼后听到了千面的疑问,冷笑着施术将手中的纸条燃烧殆尽,说道:“还是这个地方,明天等我。”
千面站起身来,面色夸张的说道:“九爷真是有大将风范啊!那就说定了,君子一言啊!”
九摇了摇头,看向千面有些疑惑的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一般女子哪儿有你这样的?”
千面听到九的话后沉默了一下,突然笑着说道:“一般的人何至于来到这天机阁?”
声音清脆如银铃,如黄鹂轻唱。
九楞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千面真正的声音。
千面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走了走了,不打扰你干活了,记得明天准时到啊!”
九看着千面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城南的另一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锣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还有打砸声。
“城南起火了!城南起火了!有人劫狱!”
九看向那边终于是笑了起来,又重新躺回到了椅子之上,听着那边的动静仿若是在听着一出极为精彩的戏一般。
“来在街上用目望,来来往往人不断。有人到往南京去,与我三哥把信通。。。。。。。。”
九摇晃着手中的蒲扇,竟是轻声的唱了起来。
随后九用余光瞄了一眼城头处,果不其然,那一袭黄袍早已是不见。
过了没多久,城南那边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九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打听那边的结果,而是一个闪身便来到了这已经是空无一人的城头,随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玉佩扔到了刚才景盛所站的位置上。
“伪装成夺嫡?何必伪装?这南域发生的所有事不就是这夺嫡之争么?”九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
玉佩没有什么特别的,上面只是有一个行王的字号,而五王爷的名字就叫做景行。
九叹了口气,就这种事还要被千面怀疑能不能三日内完成,若不是自己现在还要收些尾,现在自己就可以跟着千面离去了。
至于光凭这枚玉佩能不能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就不是九担心的了。
甚至这玉佩是不是真的又如何?
只是要一个借口罢了,一个能让四王爷咬死不放的借口,这事就成了。
会有人在后面跟着推波助澜的。
这枚玉佩会在最适合的时候被人拿去送给景盛。
九看着这个玉佩满意的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成了!”
那儿有人真的在乎真相?结果怎样才是最重要的。
----------------
“结果如何?”景盛压抑着怒火,冷声对自己身前跪伏的人问道。
“禀王爷,这。。。这次敌人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全都是高手,弟兄们一时不察,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我是问,”景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结果如何!”
跪伏之人浑身一哆嗦,随后咬了咬牙,回道:“死亡一十二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五十三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