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元经义总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可元华岩就难受了,正焦急地想要反驳几句,可一看老父亲那闷闷不乐、黯然神伤的表情,只好空动了动嘴皮,倒也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散了吧。”元宏伯左手一挥,身子无力地向椅背后靠去。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后,三五成群,神情各异地稀疏散去。
……
元家的府邸在琉光城以东,占地面积极广,粉白的护墙绵延数百米,虽临闹市不远,但进入朱红色的大门后还算僻静。
元箫二人回到元府的时候,元家的风波暂时已经平息,就算暗地里依然波涛汹涌,但至少表面上是恢复原状了。可是犯了错的元箫,还是被点名先去进见了元宏伯。
穿过垂花门,踏上抄手走廊,绕过碧波莹莹的荷花池,此时的琉光城正值盛暑时节,那翡翠盘似的荷叶,冰清玉洁的白莲,与那清透的水镜交映生辉,刹是好看。些许凉风带着醉人的荷香传来,元箫不自觉地向上勾起了唇角,穿越而来的紧张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元云生毛骨悚然地瞧着径自微笑的元箫,再瞧一瞧迫不及待走出书房外,右手拿着一指宽一尺长的小木条,还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在左手的元宏伯,机警地朝后小退了几步。
对方的视线传来,元箫似有所察地抬头一望,对面的老人在自己记忆中重叠,有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臭小子,还不过来挨打,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许是对面的小子与他往日见到自己时,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神情有些不符,是以元宏伯方才也是有些微愣,对方看到了自己和手里的小木条还傻站着,这不是挑战自己这个当爷爷的权威吗?元家除了自己可是没人管得下来他了,再不给他点厉害瞧瞧,那还得了?
元箫敛衽进入书房的时候,元宏伯已经摆好了一副家主大人的威严面孔,正襟危坐地端坐于上位,目不斜视地望向元箫。
“拜见家主爷爷。”
元箫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双手划圈,以掌心相对的姿势,双掌交叠举于胸前,身形微躬行了一礼。毕竟,印象中这位老人,可是自己目前最粗的大腿,抱紧点,总是没错的。
礼仪到位,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没有客意地张望和打量。但元宏伯瞧在眼里,怎么瞧怎么奇怪,这还是自己那个像毛猴子一般上窜下跳、坐立难安的孙子吗?
怎么今天,如此恭敬又落落大方?
哼,别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逃过责罚。
“又不是什么正式会议,私下里就叫爷爷吧,叫什么家主?”
元箫倒也不扭捏,反正都准备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了,再次行了一礼,顺应地叫了一声。
“臭小子,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少操点心?”刚摆出威严架势的元宏伯,把手里的小木条狠狠一摔,木条弹在红木浮雕的平头案上,一蹦而起,翻了好几个轱辘,滚到杉木铺成的地板上,顿时傻眼。
破功了。
书房里就一老一少二人,我是去捡还是不捡啊?哎,着急。端着威严架势的元宏伯郁闷地想到。
元箫努力地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什么?我干了什么“好事”?那可就多啦,这叫我如何说起啊?脑海里思绪翻转,元箫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元宏伯见他“懂事”地捡起小木条之后,却把小木条放到了离自己最远的,靠墙的,用来陈放书册的十锦格上,不由得也是气得发笑,戏谑地怒吼道:“臭小子,你不会连你自己犯的哪些错都不知道吧?”
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毕竟沉默是金的道理,看老爷子这怒火中烧的模样,估计是不管用了。
“我前二天把玉山的茶杯扔进了茅房,又拿出来放到他茶几上了;护卫长元阳庭的头发,被我‘不小心’烧掉了不少;云生抗迷药的能力,越来越高了。啊,不是,我是想说……”标标准准,差点站成立正姿势的元箫,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地朗朗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