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必就是庞小妹所说的两个哥哥了。
走召起身向这兄弟俩作揖道:“二位哥哥。”
两个少年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也默默还礼,只是没有称呼走召。
还是摊主大婶笑着引荐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庞柔、庞德。”
说着对两少年道:“这是来府城寻父的......对了,小哥你叫?”
走召笑着回道:“大婶,我叫走召。”
“走召?这名字好奇怪!”弟弟庞德看着走召道。
大婶喝止庞德:“不得无礼!”
说完又含笑问走召:“小哥刚刚说让小女叫你三哥,不知小哥今年几岁了?”
走召如实道:“大婶,我今年满十岁了。”
大婶点头笑道:“那便的确是三哥了,我这两个孩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三,虚长你几岁呢。”
走召又作揖,口称兄长。
庞柔和庞德也向走召还礼,三个人年纪相仿,很快便熟识起来。
走召虽然年纪最小但个头高,只是身材单薄一些,看着倒和庞家兄弟俩差不多大。
庞大婶慈母之心,看几个孩子还算投缘,便对走召道:“小哥,眼看到这个时辰了,那都护府不比别处,即便你父亲在里头当值,此时过去也未必见得到。不如你随大婶到我家去,明日再去寻你父亲吧!”
走召想了想,深觉庞大婶说的有理,府城里人生地不熟,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投奔,便痛快地答应下来,和庞德兄弟俩帮着大婶收拾好了摊子,一起往庞家去。
……
庞家住在府城西牌楼巷,门庭不大很普通的样子,院子里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树,这个时节正长的郁郁葱葱,枝头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放好了东西进屋,一间厅堂几间卧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倒还颇为殷实。
庞大婶请走召坐下,早有庞德和庞柔沏了茶来,庞小妹则在她母亲后头乖巧地替她阿娘捶打肩背。
这家人母慈子孝、其乐融融,让走召打从心底里羡慕向往。
倘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父亲也在身边,一家人也一定是这样幸福的吧?又何至于像现在,母亲惨遭横死,父亲离自己是咫尺天涯且受伤卧病,父子之间七年来连见一面都不能够。
走召的心头一痛,眼睛里渐渐有了些酸涩。
庞大婶似乎是洞悉了走召心里的隐秘,揉着自己的肩膀正色道:“小哥,你可知我为什么非要把你拉到我家里来吗?”
走召抬头看着庞大婶,闪避着她的眼神道:“大婶是可怜我在这城里无亲无故吗?”
庞大婶轻笑着摇摇头:“小哥,如果我告诉你,大婶已经了知道你的身份,你可相信吗?”
走召“嚯”一下站起来,戒备的盯着庞大婶,失态道:“你怎能知道我的身份?难道你是坏人,是要拿我去出首给我家的世仇?”
庞大婶呵呵笑出了声:“看小哥这神情,想来大婶猜的不错,那便不妨让我来再猜上一猜。
你的父亲是在都护府,但并不是当值的籍籍无名之辈,是那个地位最尊崇,而且正伤重养病的大将军吧?”
走召神色剧变,暗暗摸住了怀里揣着的短剑,矢口否认道:“你胡说,我第一次来府城,怎么可能认得大都护马将军。”
庞大婶定定地看着走召,忽然收起笑脸轻声一叹,伤感道:“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可见世事沧桑,一转眼竟好几年就过去了。唉!”
走召听得糊涂,看这家人并不是奸恶之人,便试探着问道:“大婶,我不知道你错将我认成了谁,但是,我真的是来寻亲的,也绝对不是你所认为的马将军的儿子。还请你告诉我都护府的位置,我这就告辞了。”
庞大婶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走召这样说,毫不意外道:“我知道你还不肯信任大婶,放心吧,在这府城里或许只有我家是唯一不会害你的了。因为,你的父母对我们有恩啊!”
“真的?”走召看庞大婶的言行不似作伪。
“不妨坐下来,听大婶慢慢说给你听。”庞大婶示意走召坐。
庞德兄弟俩也非常好奇,静静坐下来,想听母亲说些什么。
走召渐渐放下戒备,想他虽孤身一人,但在山上一直苦练武艺,这家人就算谋害单凭她们母子恐怕还一时不能够,便坦然坐下来,静等庞大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