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便望向黎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看着他清隽冷漠的侧颜，丁冬一颗心暗自有些安稳下来。
还好，他相信她。
黎蔓看向她的表情也有了几分松懈：“是吗？”
但不消几秒，大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恭敬地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黎蔓：“夫人，这是您要的丁冬的资料。”
丁冬如临大敌，刷的一下惨白了一张脸，整个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黎蔓，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封承煜的妈妈居然会去调查自己。
“妈。”封承煜皱眉，声线清冷，眉宇间已经隐隐带了些怒气：“你查她做什么？”
“好歹也是你看上的人，我查一查怎么了？”黎蔓挑眉，翻着资料的手优雅缓慢，视线自上而下地从纸张上扫视过，语气悠长：“我们封家的儿媳妇，可不能不清不楚的。”
封承煜没有说话，余光却瞥见浑身战栗的丁冬。
他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就算她家境清贫，也不至于反应这样大。
“呵——”黎蔓看着看着，忽的轻笑一声，视线飘飘然落在丁冬身上，语气中的哂笑不言而喻：“承煜啊，你眼光倒还真是准，看上了这么一个丫头。”
说完，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封承煜，望向丁冬的视线里已然是毫不掩饰的奚落与嘲讽。
封承煜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又偏头看了面色惨白的丁冬一眼，心中疑虑更甚，顿了几秒才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文件上。
与此同时，黎蔓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炸响：“难怪你这么相信她，她原本就是个小偷这件事，大概瞒了你很久吧？”
封承煜浑身一僵，视线落在文件中夹着的照片中。
那些照片明显是从监控视频里面提取的，画质不甚清晰，但还是勉强能够看清楚丁冬的脸。右下角还带着日期，大概都是一年以前的照片。
每张照片，都清晰地拍下了她得手的一瞬间。
有些是从别人口袋中取出钱夹的照片，有些是趁别人不注意顺走手机的照片，照片不多，甚至没有几张拍到全脸的，可每一张露了脸的，丁冬的相貌都清晰可见。
封承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时难以接受这种消息。
思绪紊乱之中，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手举他的钱夹，对他笑得璀璨真诚。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丁冬，只看见她盯着一张血色全失的脸，眸子闪避地躲过他的注视，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这都是真的？”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喉咙发出类似低吼的喑哑声音。
丁冬低垂着头不去看他，细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几乎要将衣服扯破。她咬着牙，感觉自己此刻像一只被剥光的填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
最不堪的过往一下被揭开，她像是习惯了暗无天日的地底生物突然见了光，无处可藏，羞愤慌张。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悉数远去，连同他之间的美好过往都一块远去，她乱糟糟的脑子里只有他的那句话在不断回响——
这都是真的？
是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