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全都听到了?”封承煜挑眉,“一点不落。”
丁冬噤了声,老老实实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拎出几分情绪来。
可他双目清明,黑眸幽深,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伤心或是失意的神色。
于是她问:“封承煜,你不伤心吗?”
封承煜盯着她看了半晌,反问:“你希望看到我因为这件事伤心吗?”
“你真的不伤心啊?”丁冬来了兴致,颇为纳闷地看着他,“你们认识这么多年,说绝交就绝交了?”
“无意义的社交,多一分都是累赘。”他如是说着,轻轻凑近她的脖颈嗅了嗅,“我只要你。”
他的话像是清冽的水珠一般,滴落在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口,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令她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转而又想到什么,腹中的话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二十多年的感情你都能一夕放下,那微不足道的我,倘若有一天惹你生气了,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无足轻重呢?
“我们搬家吧。”
忽然,他凝眸看着她这样说道。几缕碎发散落在他的额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颜上,他的瞳仁近乎透明。
“搬到哪里去?”丁冬问。
“封宅,或者,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他的唇角攀上浅浅的笑意。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景泰湾的严格安保便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想让每个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
“封宅?”丁冬笑起来,澄澈的眼眸中盛满玩味,“你是要气死黎女士?”
“或早或晚,她都是要接受你的。你没做错什么,不用一直躲着她。”封承煜看着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你不喜欢那里,我们就换个地方。”
“你决定就好。”丁冬散漫地笑了笑,不予置否。
反正无论什么事情,最终都还是要他来决定,她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资格。
封承煜却深深看着她,目光好似要将她看穿一样深刻专注。
“丁冬。”他叫她的名字,“你爱我吗?”
轻轻几个字落在耳膜上,令她有些失神了片刻。
她抿了抿唇,望向他,眸光复杂:“我不知道。”
两人的视线相交,在寂静的空气中似乎要摩擦出细微的火花来。
他目光沉寂,最终还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可以等。”
“假如你等不到呢?”丁冬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放我走,行吗?”
封承煜目光中的温度顷刻间便冷冽下来。
他还以为,她已经开始逐渐接受自己了。原来她还是在步步为营,打着满心满眼的小算盘,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
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他。即使不再恨他,她的微笑、妥协,也不过是佯装出来的权宜之计。
她一心想要逃离。
这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