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北半球,一场空前绝后的象限仪流星雨席卷而来。
彼时已经是一月份,高三上半学期的学习已经接近尾声,再有几周就该放寒假,到处都是浓郁的春节前奏的氛围。
丁冬老早就在电视上看到关于这场流星雨的消息,心里忍不住痒痒的。
上次送围巾的事情又过了几周,她其实很想见封承煜。
最后一场雪已经下过,气温也没有之前那么冷,偶尔也徘徊在零度左右。有时她在路上走着,路过那家酒店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会想起他。
想起他站在隆冬的雪地中,高大修长的身影像是雕塑一般,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自己离开。
流星雨成了借口,她给自己打了很久的气,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要不要一起去看流星雨?”
半晌都没有得到答复。
她心中纠结,又忐忑,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我是丁冬。”
发过去之后她又有些懊恼:他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呢?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
但这次他回得很快,内容只有一个“嗯”字,却也足够让她欣喜若狂。
她没想到他会答应,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拒绝的准备。
再晚一点,他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和她约好时间地点,虽然是毫无波澜的语气,但在她听来,却像是天籁一样动听。
挂电话之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叫丁冬吗?”
“我看过你的学生证。”他这么回答,声音裹挟着细小的电流声,听起来磁性又悦耳,“在你们学校的时候。”
学校对仪容仪表这回事管得很严,学生证必须别在胸前,否则被学生会看到了,会扣分。
她诧异于他的细心,又觉得欣喜,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那天她好好打扮了一番,光是挑衣服都用了很久。赶到地方的时候,她发现他已经在山脚下等着了。
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内搭灰色的羊毛衫,领口露出白色衬衫领,纽扣精致,还带着暗纹,光是看着就价格不菲。
偶尔有冬末的寒风吹过来,他的衣角在深沉的夜色中翻飞,发丝也轻微拂动。
他的车停在不远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只能看见暗红色的车尾灯。
她在他面前站定,笑得灿烂:“你来这么早?”
她是提前出的门,紧赶慢赶坐公交到了地方,却发现他来得比自己还早。明明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她却有种自己似乎迟到了的错觉。
“刚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山脚有几乎零星的人家,公路上也有路灯,他的面容笼罩在昏黄的光线中,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看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来这里看流星雨的不止他们两人,时不时就有人携伴顺着盘山路往山顶走,路很陡,全是碎石子和黄沙,不是很平坦。
他把靠山体的那一边让给她,自己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缠着他说话,像是麻雀一样,聒噪又吵闹。但他鲜见地没有觉得厌烦,甚至没有开口让她闭嘴。
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细细柔柔,又不失甜美和温软。
“我这是第一次看流星雨,你呢,你以前看过吗?”
“没有。”他哪来的空。
“你应该在上班了吧,你做什么工作啊?”
“做生意。”
“工作忙吗?我之前看你压力好像很大的样子。”
“……”
“出来散散心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