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煜来到医院的时候,丁冬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走廊长椅的一端,脸朝向急救室的方向,像是出了神。长椅另一端坐着温子画,两人中间隔着很大的一段空缺。
身着黑色定制西装的男人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旋即大步走向丁冬。
原本正在看着急救室出神的丁冬一晃神,就见面前人影一晃,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微微动了动眸子,将视线凝聚到他身上,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她脸上失神的表情瞬间被释然所取代。
随即,她整个人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猛地松了一口气,原本激烈跳动的心脏这会也逐渐恢复正常,似乎只要看到他,心情就跟着安稳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想起身,下一秒却被封承煜按回椅子上坐着。
“我不来,你准备一直自己扛着?”
封承煜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言语间却带了几分怒意,分明是怪她没有通知自己。
丁冬自知理亏,垂眸看着他的皮鞋,伸手拽着他的袖口,指尖抠着铂金的袖扣,好一会都没说话。
封承煜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手上安抚地反扣住她纤细的五指,手心温热的温度让她稍微回过神来,抬眸冲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长椅另一端的温子画看着这样一副画面,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杂陈,只侧眸看了两人相交的手一眼,便偏过头不忍再看。
谁知封承煜却主动朝他望过来,随即开口道:“不用在这守着了,我建议你回趟温家。”
顿了顿,见温子画有些愕然地朝着自己看过来,封承煜才继续说:“即使和温成国关系不好,但温家有难,你总不能袖手旁观。”
话音一落,不仅是温子画面露骇色,就连丁冬也吃惊地朝着封承煜看了过去。
“什么意思?”温子画定定地看着封承煜,声音听起来紧了几分。
“我已经正式对盛达发起诉讼,你作为法人直系亲属,届时必须要出席。”
封承煜神色淡漠地说着,虽然语调轻轻,每一个字却都掷地有声。
似乎是难以置信封承煜居然真的告了温成国,温子画脸上的惊惶神色刹那间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连丁冬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定定地看着封承煜,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封承煜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告知温子画这一事实的?
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封承煜再不看温子画一眼,径直在丁冬身边坐下,陪着她一起等。
温子画在原地呆坐了半晌,最终咬咬牙站起了身,看了丁冬一眼,道:“我先回趟家,他要是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不劳费心。”封承煜蹙眉,并不看他,攥着丁冬的手莫名又紧了几分。
丁冬只抬眸看了温子画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也没说会不会给他打电话。
温子画见状,心里更是难过,干脆又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随即抬腿就走。
他要去弄清楚,温成国到底对丁冬做了什么,他不能让叶薇薇的惨剧再发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