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狠狠地甩开了她。孟莲猛的瘫在了地上。
简昆的身体在不经意的颤抖,却不敢回头。
他大步地向深海走去,任凭眸中的泪水朦胧了眼眶。
殊不知,孟莲并未呆在滩边,而是尾随他一起入了海。
午后,山路难行,阳光刺眼。
简昆自不打算回桐巷。
与至亲告别是一件难事,他索性不去做,便直接向鲸都而行。
彼时,程启仁已手持竹棍守在山道的叉路口。
这是入鲸都的必经之路。
他笃定简昆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即便也不知昆子何时出现。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去,程启仁忽而有些心慌。
莫不是自己考虑不周?
若是简昆没有从这条路进都可怎么办?但怎么可能呢?
若是他先赶回鲸都了,岂不是有杀生之祸?
心神不宁之时,忽见一袭青衫的身影出现在了眸前。
他才不由得吸了口气,面色却更是凝重。
简昆正忙于赶路,自是没有注意到程启仁的存在。
快步行进之时,程启仁却一剑横在面前。
本以为遭了贼人,正欲出剑接招。
剑锋一出,才发觉程启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又连忙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低声赔礼。
“徒儿不知师父在此,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师父见谅。”
简昆只以为是与程启仁恰巧碰面,并未多想。
殊不知程启仁浓眉一横,厉声道:“营中缺人,你现在就和为师回军营。”
“师父曾说过既是离开军营,便再也不能回去。现如今,又哪里有回去的道理。”
简昆的回决自在程启仁的意料之中,他却摆弄了两下手中的竹棍。
“几日不见,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让你回你便回,还怕为师害你不成?”
“徒儿不敢。只是简昆有罪,自要给当朝太子一个交待。至于从军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他言语恭敬,却让程启仁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回鲸都便是必死无疑。你爱一个姑娘,为师不怪你。”
“可是错就错在你和太子殿下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程启仁自是苦口婆心,简昆却是不以为然。
“那又如何?情爱自由心生,又怎有贵践之分?”
“简昆虽一介草民,不比太子的千金贵体,却也有去爱的权利,无人可以剥夺。”
程启仁手中的竹棍却毫无征兆地向简昆的臂膀砸去。
“你这个逆徒,为师放你出营,是盼你能自己醒悟,你却屡屡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如此轻贱性命。”
他的臂膀生痛,面色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倒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简昆惜命,而她就是我的命。我疼她,惜她,无她,又何必苟活于世?”
“既是将心托付于她那日,便不害怕有这么一天。”
“既是如此,你便走吧。”程启仁冷冷的应道。
却在简昆离去时朝他身后一掌,简昆忽而倒下。
程启仁抱起昏迷的他,摇了摇头,“你莫怪为师,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