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御花园中的枫叶尽染。
青姑娘一袭素色的宫服,她刚刚换上了宫鞋,难免有些不适应。
便与太后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厚底的宫鞋让她的步伐变得缓慢而略显迟疑,母女俩在花园一侧的凉亭歇了脚。
“宛儿,你这些时日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不如搬来坤宁宫和母后住在一起可好?”
青儿微微愣神,面容难免有些紧张,她连忙站起,又屈膝一礼。
“回母后的话,青儿一切都好,只是,有一事相求。”
太后的面色难免有些难看,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带着两分笑意,却皮笑肉不笑。
“看来宛儿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你却是我慕容氏的血脉,你叫慕容宛。”
“至于其余的名字,日后不允许再用。”
太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青姑娘只觉得自己别无选择,便应道:“是,宛儿知道了。”
如此谦卑的态度似是很讨太后的欢心。
她唇角一咧道:“起来吧。你有什么请求,不如就和哀家直说。”
“我……”宛儿思虑了许久,有些结巴道:“我想搬到鲸后的住处,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她话音未落,太后的眉心就忽而皱起,“你说什么?你竟然要去给鲸后当婢女?”
太后面露怒色,慕容宛见状便慌忙地跪下。
“母后息怒,宛儿初入宫中名不正言不顺,既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还要忍受宫人的流言蜚语。”
“而宛儿与鲸后早已相识,更了解她的为人,与其出宫自谋生路,小女甘愿侍候于鲸后左右。”
慕容宛一口气说完了,小脸胀得通红。
“可你毕竟是哀家的骨肉,即便入不了皇族的宗谱,这一生也应当尽享荣华,又怎么可以为奴为婢?”
太后的眸色焦虑,自是不明白女儿的想法。
慕容宛却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些年小女独自在外漂泊,除了鲸后娘娘,小女甚至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人,还请母后成全。”
太后自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则选择了妥协,既然女儿心意已决,便随了她的意。
“也罢。你可以去做鲸后的侍女,但应按家眷的身份陪侍在她左右,不必行奴婢之礼。”
“哀家会和鲸后说明,保全你就是了。”
“宛儿谢母后大恩。”
那小女子在太后的面前行了一礼,眉角溢出了些许的欣喜。
午时,又到了囚人进食的时间。
一位素衣女子提着小巧的竹篮,缓步向牢狱走去。
“姑娘请留步。”慕容宛方要进去便被一侍卫拦在了门口。
“这天牢是看押重犯的地方,除了鲸帝的旨意,不得轻易探视。”
宛儿自有防备,便掏出了衣衫中的凤印。
方一拿出,那几个小卫便吓破了胆,竟慌忙地低头赔罪道:
“原来是鲸后娘娘的意思,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见谅。”
牢狱的李总管闻声便走了出来,竟没羞没臊地凑在了她的身后,一副低头哈腰的奴才样。
“姑娘来了,不知鲸后娘娘有何指教?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去做。”
慕容宛自是不习惯别人与她套近乎,她冷漠地一扭脸。
“我奉鲸后娘娘之令来探望一位犯人,总管不会不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