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雪白的院墙外,孟莲呆呆地望着那些颓败的竹叶。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它们便燃烧起来。
雄雄的火光中,终究不再坚挺。
原本高大的竹干倒了一片,甚至连一些碎叶也没能逃脱被烈火焚烧的命运。
她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右手无助地扶着院墙,柳眉拧在了一起。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宛儿搀扶着孟莲的左臂。
她却没有说话,直到雄雄的火光黯淡下去,渐渐地熄灭。
片刻之后,才轻轻地踏了进去,几乎有些站不稳,目之所及是一片狼藉。
“娘娘,这竹园既被烧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也该回宫了。”
“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孟莲的声音泛着几分沙哑,随即在颓废的园地中坐下,耳边却传来了几句窸窣的言语:
“这好端端的园子就被鲸帝一把火烧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鲸后红杏出墙,鲸帝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要我看那鲸帝迟早要废了她的帝位,立唐燕为后。”
几个宫女恰巧经过,看见孟莲又匆忙地离开。
翌日酉时,军帐外的灯火熄灭了,营帐中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灯。
简昆直挺挺地躺在军塌上,摆弄着那根红头绳。
正在发呆的时候,范晨逸忽而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言语间好奇地抢过了那根头绳。
“快点还给我。”简昆自是着了急,甚至面颊露出了几分凶色。
“小心眼,不就是一根发绳吗?你凶什么凶?”
这么说完,范晨逸才发觉自己的言语有几分不妥,猛的闭上了嘴。
简昆不再言语,只是将发饰妥善地藏在了自己的衣衫中,面露两分苦笑。
“过几日便是鲸帝的寿辰了,听说圣上要大设酒宴,盛邀所有的鲸朝臣子。”
“还要在鲸都打擂,最后胜出的人可以在御前表演剑术。”
范晨逸只顾着转移话题,却没有发觉简昆正定定地望着自己,“鲸帝的寿辰?”
“对啊。”范晨逸对简昆这般诧异的表现很是纳闷。
“只可惜像我们这样的虾兵小卒是没资格参加的。”
“那,鲸后也会在吗?”
简昆的神情莫名恍惚,语气很低却带着一种渴望。
范晨逸这才反应过来简昆在想什么,连忙摇头道:“皇亲国戚都在,但你不可以去。”
“易容术虽然改变了你的面容,可一旦你的情绪发生强烈波动,就会原形毕露。”
简昆却猛的站起,没再搭理范晨逸的话,而是只身向程启仁的营帐走去。
片刻之后,程启仁勃然大怒,猛的将桌上的军书堆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这条命是怎么保下来的?你这样做无疑是去送死,你知道吗?”
简昆从未见过程启仁发过这么大的火,蓝眸却泛着两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