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曾说过这一世只会爱他一个人,我们结过发,拜过天地。”
“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子。”
“如果非要让我呆在深宫中强颜欢笑,那我宁愿做一个阶下囚,至少这样,我不必讨好任何人。”
她一字一顿,那张白皙的面容自始至终看不见任何的哀怨。
她孟莲当真是这世间最硬气的女子。
尽管浑身被套着铁枷,她也毫无疑问是高贵的。
破旧的囚车就这么缓慢的滑过桐巷的街角,点点的雪花透过简陋的囚车飘了进来。
这或许是桐巷的最后一场雪了吧,也是她看见的最后一场雪。
御书房中,洪毅正发疯似的摔东西。
那落的厚厚的一大沓子奏折就被他忽的一堆,散了一地。
以往他最喜爱的那套青花瓷此时也摔的不成样子。
而他呢,一直沉默着,却像个小孩一样不住的掉眼泪。
一群宫人跪在那里也不知所措,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鲸帝掉眼哭泣。
可他哭的时候这么安静,竟连一声抽噎也没有。
“陛下,御膳房做的杏仁粥您还是喝一点吧。”
只有小木子哆哆嗦嗦的捧着一只粥碗,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洪毅。
与以往不同的是,洪毅并没有发火,也没有说一句狠话。
一个下午,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他想,他可能是这世间最落魄的人。
纵使身穿这身鲸袍,每日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又能如何?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卑微到了尘埃里的人。
他一直是渴望爱的,却怎么也得不到。
他本以为,她会安心的回来做自己的宠妃。
可她,她宁愿做一个阶下囚,也不肯爱自己吗?
“陛下,囚车已进了鲸宫,剩下的全听凭陛下发落。”
不知何时,小木子的一句话打断了洪毅的思绪。
他微微一怔,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半晌之后一皱眉道:“放了她吧。”
“啊?”小木子一愣,嘴巴张大了半圈。
“朕说放了她,你没听见吗?”
洪毅实在不愿再重复下去,索性将脸扭向了一边,将眸中的眼泪直往喉咙里咽。
他奢望得到她的心,而将她囚于地牢,终日不见天光,他也着实做不到。
“可是,陛下……”
“去吧,朕再也不想见到她。”
此时,她刚从囚车上走下,耳边却传来一声尖锐的马鸣。
“阿莲……”
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
她凝望着他,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纵使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此刻都变成了眸中的点点星光。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他纵身下了马。
下一秒,他温暖的唇竟然和她贴在了一起。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阿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简昆揽在怀里,任凭他贪婪的抚摸着她的发鬓。
他说,你知道吗,阿莲,我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些天我会忍不住的去想你。
以前都是我不对,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小声的抽噎,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