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云舒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声怒吼。
陆运发阴沉着脸,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陆运发脾气好,一般情况下很少生气发怒。
但是,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陆运发生起气来,就是李兰芝都不敢发一言。
看到迈着大步走进来的陆运发,李兰芝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早晨,陆运发出门时,再三叮嘱她,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她也满口答应。
不想,如今被陆运发抓个正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兰芝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运发站在李兰芝面前,盯着她的头顶,“你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不是?还是觉得在家里呆着,什么事都不做,就闲得发慌,想要出来找点事情做?”
“我……我……”
李兰芝在心里嘀咕,我只不过是想找云舒说说理而已。
只是这话,面对陆运发的怒火,她却不敢说出来。
李兰芝动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运发不分青红皂白,问都不问一句,进门就质问李兰芝。这看在云浅眼里,就是陆运发毫无理由的袒护云舒,偏袒到连自己的发妻面子都不给。
都是爹的女儿,可是,从小到大,陆运发都偏爱云舒多一些,什么时候心里想着的都是云舒。
云浅心里极度不平衡,云舒除了为家里多赚了些钱,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云浅眼角挂着泪,可怜巴巴的望着陆运发,“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娘?你都不问发生什么事就直觉的认为娘不对,你这样,难道就不怕伤娘的心么?”
面对云浅的质问,陆运发有些失望,都是一样长大的孩子,云浅还去上过学堂,读过书识过字,可云浅为什么就是不懂事,不明理呢?
就算有什么问题,难道就不能回家说吗?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说呢?
都说家丑不外扬,她们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闹着,不是让外人看他陆家的笑话吗?
还有,这里是外面不是家里。无论这是云舒自己的铺子,还是东家的铺子,她们在这里闹,就是不合适,影响铺子里的生意不说,还会影响云舒的名声,这让云舒以后怎么好好的经营这个铺子?
更有甚者,要是东家那边有什么意见,找上门说话,他们要怎么和东家交代呢?
其实这些,也不是他这样的脑子可以想到的,还是家里的竹沥跟他分析了其中的厉害。
一想到这些,陆云发心情;更加复杂,“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明知道你娘脾气不好,你不劝着点你娘,还在中间添油加醋,生怕你姐和你娘闹不起来么?”
“爹?”
云浅有些不可置信,她知道父亲向来疼爱二姐,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陆运发不愿意她们继续在这里闹腾,厉声道:“立刻、马上跟我回家!”
“爹?”
云浅又柔柔的叫了一声。
陆运发却转身就走,“要是不回去,以后就别在回来了。”
别回去?
不回去,她们还能去哪儿?
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有银钱,难道要出去睡大街吗?
陆运发发了狠话,李兰芝无奈,只得垂头丧气的带着云浅跟在陆运发身后,回家。
临时走,还很不满的瞪了云舒一眼。
三人走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凝滞。
傅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云舒的脸色,“云舒?”
云舒茫然回头,“夫人?”
夫人?
疏离客套,缺乏亲昵。
傅夫人有些失落,但是现在也不是跟云舒计较这些的时候,“你还好吗?”
云舒笑着摇头,“没事,抱歉,让你见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听听!”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随即两道修长的身影从垂门处走进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湛蓝色长袍的蓝越陵大步而来,那蓝如静川明波,让人眼前一亮。
之前的所有不快,似乎都被这湛蓝给一扫而空。
清润的眸子,带着笑意,温和的五官,让人觉得亲近。
他后面,跟着一身白色锦袍的傅平兮。
往日里,傅平兮总是一袭深色长袍,加上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轮廓,宛如古井一般的双眸,自带冷峻的威严,让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而今日的一袭白色,倒是让整个人温和不少,就像一个儒雅的书生。
这二人的到来,让整个后院都显得蓬荜生辉。
雪乐一见到二人,心里因为李兰芝和云浅的胡闹产生的不安,就消失了,对香巧使个眼色,二人就和童嬷嬷退了下去
“贞姨!”蓝越陵笑眯眯的跟傅夫人打招呼,而后又看向云舒,见云舒眉眼间还有未退下去的漠然,笑着问:“云舒妹妹,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傅平兮自然也看见了,眼神询问傅夫人,傅夫人微微摇头,傅平兮就没有继续问。
再次见到这二人,云舒觉得而有些不自在。加上刚刚才和李兰芝闹了不愉快,心情实在不怎么美丽。
故而眉眼淡淡,“没什么。”
原本傅平兮也没想再过问,但是云舒这冷淡的态度,刺激了他,双眸微微眯起,“你看见我们好像不是很高兴?”
一边眉毛高高的挑起,“不欢迎我们?”
云舒抿抿嘴,没说话。
不是不高兴,只是忽然从朋友变成亲人,还是至亲血脉,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