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极其取悦到了男人,他埋在她的颈窝蹭着,乖巧的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狗勾,把最柔软的部位暴露给她。
“婉樱,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想你,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我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久,你都不来接我,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说话时肩头无规律的抖动,声线颤动的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整体破碎,没过几秒,林汐就感觉脖颈处一片湿热,很黏糊,也出奇的是暖的。
她的手虚握对准他的心脏,月光投射下,能隐约扫过一眼灵流幻化成一把刀的虚影,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刀散发出杀气的寒意,缓缓的逼近心脏,眼眸带笑,嘴上语气却依旧柔和的哄着,“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抱着她的男人眸光暗了暗,一闪而过的凉意和清明,苦涩的拉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多了一丝发疯的意味,意味深长的低沉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这是你答应我的,就一定要做到,我不会放开你的”。
刀渐渐刺进肉里,男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丝毫没有感觉危机将至,只是收紧了抱她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突兀,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好一辈子不分开。
“婉樱,你还是恨我呀”。
他还是忍无可忍的出声,一滴泪也顺势落下,而他决然不知。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渍,这次不是那个诱拐她的小子做的,而是她给予的。
他微微松开了她的身体,但还是舍不得放开她,就这么隔着一点距离继续抱着她,同时又要注意到心脏处的尖锐不会刺伤她。
他垂头望了望,因为沾了血的缘故,他看清了刀的整体形状,就这么从后背穿插心脏,薄刀丝毫不隐藏叫嚣的弑性,不住的往下滴落鲜血,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地,像是悲催的落梅,隐隐透露出的寒气差点把他的心脏冰封,是那么的冰冷,是那么的…绝情……
林汐睥睨了一眼,眼底再也没有伪装的温度,遗憾的吐出一口气,“啧,失败了呀”。
“你的眼睛不像她”。男人退了一点位置,痴迷眷恋的抚摸她的眼角,眼底暗潮着危险的精光,“一定是眼睛的问题,所以你才这样恨我,对,如果你跟以前一样看不见,是不是看不见你恨我眼神,是不是就看不见你不爱我的眼神,对,就是这样,你不该有这双眼睛的,你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我要把你找回来,对,我要把你找回来……
他激动的语言带动着他发颤的胸腔,眼神越来越疯狂,眼尾的红晕也妖冶的闪烁,像是那一片被撕下了大块血肉,鲜血淋漓。
林汐忽的感觉眼睛一疼,眼前的事物都在开始打转……
“小汐……
焦急慌乱的呼喊声入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眼前恍惚了一下。
房间破败,可知刚刚经历了什么,宋琼宇看向床边的摊摊血迹,拳头捏的嘎嘎作响,泛红的眼尾彰示他十分不安和愤怒的情绪,他恼怒的踢了踢床板,然后闭上眼睛,周边金光四散蔓延……
待林汐睁开眼,她到了一个做工极其精巧,大气高端的房间,柱子盘绕着惟妙惟肖的雕刻,整个房间都是暗红色的,还挂着大红色的丝绸,鼻间是安神醒脑的檀木幽香,耳边传来小流潺潺的流水声,她从床上坐起身,顺着望过去,是一个小型喷泉,清澈见底的可以看见水中几条金鱼肆意潇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点像是一个宫殿。
“眼睛还在啊”。她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出言感慨,“一点也不执着”。
身上的嫁衣很是醒目,她伸手摸了摸,材质柔软,刺绣精致,嫁衣身后绣着的是一只巨大的火凤凰,攻击力十足,可周围的绣花点缀,又让火凤凰柔和了不少,像是落入凡尘的巧仙,本身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却被硬生生的降落凡尘。
“醒了,婉樱,睡得还好吗?饿了吗?我为你准备了一些吃食,过来尝尝……
林汐闻言闲散的掀了掀疲惫的眼睫,他和她同样穿着红的刺眼的嫁衣,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很是简洁,只有繁星和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花瓣。
男人把吃食放在桌子上,是一些水果和兽肉,应该是刚从城外的林子里找来的。
“不是想挖我的眼睛吗”?
“不着急,时间还早”。男人睫毛簌簌,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嫁衣好看吗?以往你都看不见,只能我描述给你看,可哪有自己亲自看见感知的美”。
林汐静默了片刻,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处的手链,这是让她安心的表现:“……”。看来眼睛是暂时丢不了。
她眸光微闪,不断在脑子里计划着。
瞥见她的动作,男人眼眸更加柔和,像是装进了一把把的火,暖的人化掉。
他几步走上去,轻柔的牵起她的手,目光饱含情意,“婉樱,今晚嫁给我,好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林汐:“……”。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她”。她义正言辞的说道,突然停顿了一下,正色的看着他,语气很是一本正经,“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嫁给你,不会嫁给一个打着以爱为理由伤害无辜之人的人,我会感到恶心,厌恶,你配不上我的喜欢,更别说是爱,早知如此,我甚至后悔一开始就遇上你”。
男人:“……”。
差不多的话,她同样说过一次,然后她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男人脸色愈发阴沉,唇线抿平,低着头不发一言,也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但直觉自己应该也会成为刚刚屋顶上挂着的女尸的一员,她调动全身的灵流,追寻最终的目的,来到金丹处,任由气流包裹住……
“你是要以自己为阵,自爆金丹,与我同归于尽吗”?他忽的出声,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有了温度。
林汐:“……”。
“婉樱……”。他疲倦的叹了口气,挺立的后背都塌了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呢,明明你最是见不得我受伤,见不得我委屈的,可你现在却在…伤害我,你怎么变了呢,你怎么就突然变了呢,怎么就不疼我了呢”。
“我不是她”。
“你就是她”。他猛地起立,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力度大得林汐皱了皱细眉,很是吃痛,“不说我不会忘记你的长相,就是你手腕上的这个手链,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是永远不会丢的”。
“这不是我的”。林汐一阵郁闷,语气不耐烦的回道,“一个蜈蚣留下的,我拿不下来”。
“你和他一起骗我,你和孟维英一起欺骗我”。他固执的坚持心里的念头,许是为了慰籍,不想承认,也不想被揭穿,“你就是她,你就是不要我了,才会编织这样的谎言,我不会信的,婉樱,我不会信的,我要你现在就嫁给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永久的绑在一起”。
他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拉着她来到大殿中央,强迫她跪下,周边隐隐出现一个白色的阵法,白光渐渐加深,范围也从两人跪着的地方扩大,她轻蹙起细眉的疑惑的看向他,直觉不对劲。
似是读懂她眼里迷惑的情绪,他轻扯了一下嘴角,“我不会让你忘记我们的曾经的,你会想起来的,只要走一遍记忆,你就会想起来”。
“婉樱,我等着你”。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庞,依依不舍的又放下,起身远离阵法,施法者没法一起经历,他只能等她,等她记起,等她爱他。
“小汐……
大门被打开,出现气喘吁吁,满头虚汗的宋琼宇,后面还紧接着吴蟀和黎平安。
刚进门见此情景,宋琼宇还来不及思考,满心满眼就是林汐,害怕她出事,于是飞扑过去。
男人想收起阵法,可来不及了,黎平安、吴蟀、宋琼宇和她一起昏了过去,阵法的光芒消失,表示已经成功,而且关闭,大师姐她们冲冲赶来,也只看见了三人倒下地的身影,再之后,时间凝固,一切都仿佛被静止,连飘在半空中的一根羽屑和扬在风中的喜庆飘带也定了格……
今日的天气有点凉,太阳躲进云层,似是害羞得不敢见人,一身粗布青色衣料的女子在河边揉搓着衣服,手指搓得泛白,指尖生红,一条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垂在左侧,手腕处一条粉色的手链,许是气质的原因,本身清冷的长相,却尽显温婉知意,连带着吹起的风都是柔顺温暖的。
唯一不好的一点,她眼睛一直紧盯着某一处,没有聚焦,无论是刺眼的光,还是偶尔吹得迷眼的风,她都没有眨眼,甚至眼珠子都不会动,她…看不见?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远处极小的瀑布下,男人缓缓朝她游过去。
听到水光粼粼的波动声,婉樱手一顿,头稍偏,像是在静心聆听,“谁”?
她的声音也跟她给人的印象一样,是极软的,南宫江睫毛颤了颤,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给挠了一下,很轻,很痒,很暖。
他不由得起了逗趣的意思,傲气的眉眼忽的微弯,扬了扬下巴,“好你个小淫贼,偷看我洗澡就算了,还质问我是谁,你说说,我现在都被你看光了,以后娶不了媳妇怎么办”。
婉樱瞬间红了脸颊,像是强碱遇酸霎时爬上红色,被他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该如何做:“……”。
南宫江也没有催她,就这么抱着双手,像是一个恶霸欺负良家少女一般看着她。
好半晌,婉樱才回过神,语无伦次的回答,“我…我眼睛看不见”。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清白,担心娶不了夫人。
“哦,眼睛看不见啊”。他拖长音调的重复她的话,逗弄意味明显。
婉樱不知他在何方向,只是大致按刚刚听到的声音估了一下大概位置,忙不迭的点点头,像是一只乖巧的不行的小猫,让人心痒痒,想要怜惜,想要保护,想要戏弄。
“被你耳淫了,我同样娶不了媳妇,怎么办”?
婉樱:“……”。耳…耳淫?这…这又是什么道理……
“对呀”。南宫江心情雀跃的继续胡编乱造,“耳淫,就是耳朵听见,你脑海中闪现的画面,你在脑子里意淫我,唉,这传出去,我的后半生怎么办啊”。
脸上的红晕渐渐沾染上脖颈,脑子像是充血一般,张了张嘴,被吓得有点结结巴巴,无厘头的慌乱的解释,“我…我没有,我没有意淫你”。
“你说没有就没有,都是你一面之词,谁信啊”。他依旧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忍无可忍的憋着笑意,“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急得快要哭了,“我…我……
“那我问你”。他滑动了一下水面,“你听到了什么”。
婉樱现在大脑被惊吓得有点乱,没有反应过来,成功上钩的脱口而出道:“水”。
南宫江扯了扯嘴角,继续引诱,“那能想到水的样子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