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帝既西乡,泝至白帝,拔之。缘岸西上,克定巴东,北略,越巴山,击上庸,三战而定,留任成守之,复南,向宕渠,命刘停督兵击之,帅师乡南阆,于路招合新卒越万,至城,太守陈洪降,巴西遂定。还军围宕渠,守将于诚据城而抗,百日方下。
九年二月,既定两巴(注曰:曰巴东、巴西),帝会诸将,问曰:“今欲北,莫若自上庸而如中原,或捣汉中而取关右,宜何者?”(注曰:帝西,与应约出师于上庸,而今与众议,足知其欲自为也,不然当克期往上庸矣)诸将以为,若入川者,又需夺关右,难也;从上庸发,直捣中原,兵可不日近洛都,易也,且若击川、秦,孤军而行,发上庸,与郝应可合势。
帝嘿然不应(注曰:帝实以为宜自夺于川蜀,故不应,待于管恒耳),而管恒以为诸将之议不可,其曰:
“今兄长已取三郡(注曰:谓巴东、上庸、巴西三郡),自可独成一业。虽兵马不足四万,而宿将精兵,非不可假以成事。若取道上庸,虽沮少,而必附于郝将军,彼众而我寡,则仰人鼻息,君上有龙虎之志,岂可委质于他人,此一也。(注曰:此语合帝心矣)
中原与荆襄相连,使我取之,安能不为郝将军所内?若克定川秦,则益雍二州,皆为我所有。夫此天府之国,若据之,北可图晋凉,东可入中原,进可辉扬大义,退可固关自守,此天所以成君上之业也,阖弃之?此二也。
夫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我兵出上庸,偪中原,指雒都,其必倾天下之兵以斗,我寡而敌众,安能必胜?然若我入川蜀,任郝将军击中原,则梁必虚西兵以东乡,我可收益雍如探囊,此三也。
观此三者,则入川为上,而出上庸为下矣,窃为兄长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