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房间内,魔法灯摇曳着,照亮着房间。
在这里是绝对的三不管地带,城防军很少会光顾这种区域,比起黑市来说,更加能够掩人耳目。
灰袍人从储物戒指中摸出那块泥丸,其中正包裹着阿诺德沉睡着的灵魂。
这位悲剧人物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从地狱变成了更残酷的未来。
他的生死,再也无法掌控。
灰袍人站在桌子旁,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套全新的盔甲,在盔甲内刻画着完整的炼金符文阵,这是用来固定灵魂的道具。
不同于亡灵骑士有着尸骸本体的弱点,灰袍人要做的,是将灵魂固定在盔甲之上。
“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用奴仆契约将阿诺德的灵魂控制住。”
灰袍人取出奴役卷轴,毫不留情的撕开封印。
一张黄色的羊皮纸露了出来。
在羊皮纸之上刻画着复杂的图案。
这些图案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承载契约的力量。
灰袍人念动着咒语:“沉睡在异次空间的魔神,在黑暗的引导下穿越时间的阻碍,停留在心灵最黑暗的空间中,亡者的力量,灵魂的意志,在黑色大地上徘徊,在血色天空中游荡,你从虚无中走来,带着深深的悲伤,沉睡于大地深处的灵魂,我以死神的名义与你签订下奴役契约,永生永生超脱于轮回地狱之外——”
伴随着咒语的念动,乳黄色的光芒开始散发出来,跟随者灰袍人的意志而移动。
这些光芒幻化成一道道形同实质的锁链,穿破泥丸的阻碍,深入其中,将阿诺德的灵魂召唤了出来。
沉睡中的灵魂终于醒转过来。
阿诺德无力而又绝望的被锁链穿透了身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灰袍人装逼。
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甚至能够感受到灰袍人眼中的讥讽意味。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熟悉,因为阿诺德自己也干过这种事儿。
在装哔的时候,那种快感是女人和金钱无法替代的,那是属于装哔犯的生活之道。
可如今,他为鱼肉,灰袍人为刀俎,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微妙,让阿诺德几欲自杀。
然而遗憾的是,他已经是个亡魂了,而且现在这些锁链不仅束缚住了他的灵魂本体,更是限制了他的思维和意识。
甚至于只要灰袍人一个念头,他就会被彻底抹除所有的记忆,沦为一张白纸。
或许有个词形容起来会更加贴切一些,就是“白痴”。
终于,当锁链彻底烙印在阿诺德的体内之后,奴仆契约也完成了。
阿诺德明白,从现在起,他的一切都将会被面前的灰袍人所支配,包括死亡的权利。
一时间,阿诺德忍不住悲从心来。
“阿诺德,荆棘佣兵团团员,因为在克什米亚为公爵立下过大公,所以被任命为阿尔尼亚分部的分团长,带领佣兵团接应斯皮尔伯格,秘密护送一件神奇的宝物,我说的对吗?”
灰袍人如数家珍般说着阿诺德的生平和要事。
阿诺德心头一凉,这家伙,竟然对他这么了解,显然是早就做了功课,绝对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就算你奴役了我,也休想让我听从你的命令!”
如今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他知晓绝对没有谈判的资本,与其如此,不如借机激怒对方,若是对方一怒之下让他魂飞魄散,也许能就此得到救赎,摆脱永生永世遭受折磨的非人体验。
然而灰袍人显然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阿诺德的想法落空了。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老实了。”
灰袍人念头一动,阿诺德顿时惨叫连连,捂着脑袋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好像有一万个老和尚在脑袋里不停的念经一样,这不是物理上的痛处,而是心灵上的折磨,比紧箍咒还难缠。
多么痛的领悟,啊,这就是阿诺德的全部。
“停手,快停下!我认输!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真正经历过折磨的人,才不会想要再次尝试。
很快,阿诺德就认清了形式。
管他什么尊严不尊严,面子不面子的,MD,通通都是放屁。
形式比人强,不想吃苦头,不想天天被虐,就得乖乖听话。
灰袍人停下了惩罚。
对于他而言,如果惩罚不是为了达成目的,那将毫无意义。
灰袍人敲着桌面,冷冰冰道:“告诉我,你们秘密护送的宝物在什么地方?”
阿诺德心中微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件宝物并不在荆棘佣兵团,而是由一位暗影盗贼秘密护送着,为了保密,这名盗贼的身份只有我和公爵的线人知晓,我用信鸽将消息传回了克什米亚。
实际上,那名盗贼在你们入侵荆棘佣兵团之前就已经出发了,在当天的凌晨偷偷流出了阿尔尼亚。”
灰袍人紧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如果不在阿尔尼亚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但即便在阿尔尼亚,现如今戒严的状态,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想了一会儿,灰袍人问道:“那名盗贼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他的行进路线,以及外貌特征。”
“他叫罗宾逊,是一名七阶高手,擅长隐匿于阴影之中。
至于外貌特征的话,他的身材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看起来不像是个盗贼,倒像是个刀客。
他的腰间永远佩戴着一把长刀,不过这只是他用来伪装的武器,在面临真正危险的时候,他才会使用最拿手的匕首和弓弩。
行进路线是一路向东直行,在抵达克什米亚之前,应该会经过黑岩城。”
灰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咒语将阿诺德固定在漆黑的金属盔甲内,说道:“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我的金属人偶,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乱说话。”
阿诺德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臂,金属盔甲的质感不同于肉体,让他感觉颇为奇妙。
他甚至有种感觉,只要他稍微用力一下,就能发挥出恐怖的威力。
这应该不是错觉。
一时间,他的心中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