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事,当面说清楚最好。”池波武道,“你先回去把我们两个外出的事情打掩护过去,我留在这里,跟她说一些话。”
池波武顿了顿,道:“代表宫野业绪。”
宫野业绪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
敷衍过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其实很简单。
在他们眼里,池波武是不得不靠轮椅代步,如今轮椅留在病房,他们总不好再去掀开池波武的被子,所以看见被褥突起,还有池波武冷淡的回应声音,就放心离开。
用腹语代替池波武搭话的宫野业绪收回了放在被护士关上的门上面的视线,翻了一个身子,盯着池波武的床位出神。
宫野业绪在想着池波武那边的事情。
宫野业绪打从内心不相信夏子能信任她,能在她的面前放松。
宫野业绪倾向于夏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气血上涌,再加上身体不适,才昏迷过去。
但是池波武的话语一向准确,她又不得不相信。
所以,是真的吗?
那个孩子真的……已经有点原谅她了?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她干什么要求夏子原谅,她没做错什么,她也没有想为夏子做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而已。她只是想要让自己感受到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情绪而已,她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
……
“你知道宫野为你做了什么。”
“……”坐在病床上的夏子披散着头发,双眼溃散看着窗外。她没有对池波武的话做出反应,直愣愣得就好像是一根木头。
池波武并不着急。他坐在床边得椅子上,用小刀削着作为早餐的苹果,声音从容而冷静:“准确来说,你从两年前就开始恢复意识了。”
夏子的眼珠子动了动。
夏子微微侧头,朝着池波武看了过来。
“你对宫野的感情很复杂。你想要她像现在这样痛苦的活着,却又想要她快点从中解脱。”池波武把小刀放下,抬高了手里光洁的苹果。
夏子的视线下移,她盯着池波武脚边那一圈鲜艳如血的苹果皮,依然没有出声。
“你懦弱做出改变,所以保持这种现状。”池波武道,“真可悲,你还打算害死第二个对你好的人吗?”
“对我好?”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夏子,用着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说道,“她只是在赎罪,只是让她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池波武不可置否:“不能否认她照顾了你四年。”
“哈……哈。”夏子喘着气,“我宁愿在监狱里待着,为贤太郎的死赎罪,也不想看到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但是你很高兴见到她。”
“……”
“见到宫野为你扮演贤太郎,见到宫野照顾你的吃喝拉撒睡。”
“……闭嘴。”
“你也进不了监狱,以你的精神状态只能到精神病院去。”
“闭嘴。”
“你的疯癫会在精神病院治好。你会留下终生的阴影。而宫野的行为成功让……”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撕裂的嗓音悲哀鸣泣,夏子猛地扑向了池波武,池波武闪开并且迅速伸手,下一秒夏子就落到了地上铺着的柔软床褥上。
夏子头朝下不动了。
池波武蹲下身:“你很不幸,但你如今可以更改他人的不幸。想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