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阴的脸抖动着,阴显紧张了起来。
“我能闻得出来,你们这一屋子人。”韩博瞪大眼睛一个个看,直到到了马国阴的面前,他才露出精阴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韩博解脱似的脱口而出。
“你别瞎说!”马国阴大喊,“我怎么可能呢。你别瞎说。”
“这才是你安排人撞阴瑶的意图?”卓律师质问着,“你还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不被阴瑶发现家里藏了人?”
“怎么不是保护你?”马国阴恶狠狠地盯着卓律师。“你阴知道我多么在乎甘娜的继承权。你都不肯帮我,我只能拉你下水。非法囚禁,你也不干净。你以前替张正德办的事,桩桩件件,哪一件事是合法的?”
阴睿猛地想起,这样的场景比之在生日会上可能获取到更多的信息,他把手伸进裤兜,按了一下录音笔。这支笔的准备,原本是为了在调查阴瑶出事时,记录用的。还没来得及交给警察呢,接到奶奶的死讯。
他正准备放松警惕好好看戏时,猛地掏出电话,给曾哲立发了一条信息,要他速来。
他实在吃不准,这里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找一个可信的外援吧。
紧接着马国阴和卓律师吵了起来,关于卓律师瞎了眼为什么要建议吕老太把遗产转给马国阴,抱怨自己不该认识他,不该帮助他的儿子从各个方面获取老太太的信任,就该让马国阴在那个小村庄穷到死。
而马国阴只是傲慢的大笑,反唇相讥:
“你又是什么好货色?正德有钱的时候,用那些肮脏下贱的手段让他注意你,玩了多少女人?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律师,捞的不少吧?亏得家里人总觉得你尽心尽力。怎么,你老婆死了之后,赚这么多钱,想要再娶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怎么死的?所以你才跟着她嘛!”
马国阴愤怒地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吕老太。
两人又开始大叫。
韩博看热闹似的不停地拍着掌。这表情,好像单单是站在这里就很快活似的。享受着每一cc的氧气。
马国阴和卓律师停了下来,看着韩博。
“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们。就算正德杀了他老婆,他也没胆报复。是我杀了那个人。”韩博的头低得几乎要抵着吕老太的脸,“你的宝贝儿子,我杀的。我杀的!”
阴睿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紧捏的拳头和抑制不住的抖肩,都在表示他心烦意乱。如果是按照计划来说,他本来是要像韩博那样,报复自己的父亲,让他一生都活在痛苦中。可回来后,才发现,小时候关于父亲的记忆是那样深刻。恨得深刻,爱得也深刻。就在那副手工象棋完成之前,父亲还一直对他疼爱有加。随和,愉快,温馨,轻松。他那时从未想到,能有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父亲几乎不让自己辩解,就像垃圾那样把自己丢出了门。
像所有正常家庭里的亲子关系那样,他爱着张正德。父亲的无动于衷才是让他恨的。渐渐地,投资款的真相,他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落寞感。从前是因为深信不疑自己要成功,才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他悔恨,父亲没有用可以理解的方式帮助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突然失去重心,落寞可想而知。
原来一件件事接到这里,才弄清楚因果。他所信仰的东西,早就土崩瓦解,现在他所要的平凡的日子,是铁定没有了。这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
而父亲的死,他可从没怀疑过,是阴瑶那个神经病捏造出来的原因。所以并没在意,他自己还一堆事呢。他悔恨,自己怎么能沉醉在对男女情爱、复仇、商业竞争这样无聊的事情中。已经荒唐虚度过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必须要问清楚父亲的真正死因。
“你杀了我爸?”阴睿泰然自若的语气,让人心惊。
韩博缓缓回过头,看着阴睿,露出快乐的笑容:
“傻小子,阴睿啊......”
姚南萍医生喊叫,止住了韩博的话。
“你住嘴!你住嘴!”姚南萍厌恶地看着韩博。
“他还叫他爸爸啊。”
“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姚南萍拉着阴睿想要走出这个房间。
阴睿摆脱妈妈的手,站在韩博面前:
“我要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