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看来是铁了心跟着安氏走了。”
朱燮元闻言呵呵一声,对水东宋氏的反应毫不意外。
“那正好,半个月后就拿他们开刀。”
众人见朱燮元定计,便不再言语,又商量了一会便纷纷告退。
见众人走后,朱燮元这才注意到了洪承畴,对其笑着说道:
“想必你就是洪承畴,刚才有事忙碌,见你进来也就没有搭话。”
洪承畴见朱燮元笑呵呵的对其解释,暗想怎么敢当,当即拱手而言:
“总督大人日理万机,卑职之事不碍事。”
朱燮元闻言捋了捋胡须,示意让其入座,这时门外小厮见状也端上茶水为二人倒茶。
“行军打仗,粮草本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情。现在大军云集,光贵阳就有五万兵马,遵义府还有延绥镇副总兵率着九千余人,永宁卫总兵秦民屏率白杆兵以及之前的降卒有一万五千人驻扎在永宁,南边还有云南土司兵一万余人。
除此以外还有贵州各地驻扎的卫所兵马,前前后后有将近十万多人。其中的粮草调拨,军饷发放极其繁琐,千万不容有所闪失,否则将士士气大跌,作战不力那可就麻烦了。”
洪承畴一听这话就知道朱燮元在提点他,他也知道后勤粮草的重要,自然也不敢怠慢。
“还请总督大人放心,既然朝廷任命我担任后勤军务,承畴定不敢辜负朝廷所托,只要我在一天,定保证粮草无恙。”
见洪承畴如此上道,朱燮元也微微点点头。
他之所以今日提点洪承畴,就是希望洪承畴不要起了轻视之心。早在几日前他就收到过毕自严的书信,书中对洪承畴大加赞赏,还说陛下对于洪承畴十分重视,希望朱燮元放心重用。
但他也是谨慎之人,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用,唯恐洪承畴眼高手低,心有骄傲之色,万一误了事情就麻烦了,因此出言提点下,以示警示。
“嗯,贵阳这边的粮草好一点,西南五省的粮草本就集结于贵阳,刚刚运来三十万石粮草,目前还可以供给四个月不是什么问题,现在主要是各地客军一定要保证其粮草按时发放,特别是云南客军更是如此。”
听着朱燮元的特意嘱咐,让洪承畴也略感疑惑,为啥要特意关照云南客军呢。
看见洪承畴面露疑惑之色,朱燮元也不理他,缓缓回答道:
“云南那边也是土司,之前云南巡抚沈敬介就曾给我来信,说云南那边局势也不是很稳,当地土司本来就多,对朝廷也心思各异。
现在听闻奢崇明被废,现在又要围剿安邦彦,现在那边人心思动,地处滇、川、黔交界地的云南土司也都暗中跟安邦彦有联系。
所以此战不容有失,云南派来增援的土司兵也定要安顿好,如果因为粮饷问题让其对朝廷心生怨恨,怕到时候就麻烦了。”
朱燮元一边说着一边也在思考,他之前也跟皇帝上书说明此事。
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趁着大军集结,一定要以雷霆手段镇压安邦彦,给周边土司以警醒。
他还特意嘱咐自己,一定要小心云南土司,如果有可能把那些勾结安邦彦的云南土司也给收拾了。
虽然皇帝的计划实行起来很难,但朱燮元为了西南大局稳定,也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
只是他深知,饭是一口一口吃的,最关键还是在于安邦彦,只要他能够平定一切都好说。
至于云南土司,还是暂且安抚住,一切等安邦彦处理完了以后再说。
一旁的洪承畴一听“云南土司”这四个字,就知道朱燮元的心思了。
看来是怕云南土司与安邦彦勾结,因此现在政策还是以厚饷为主,让其不至于因为粮饷的事情对于朝廷心生不满。
“属下明白了。”
见洪承畴一点就通,朱燮元也不再说什么了,随后又跟着嘱咐了会欠税粮饷的细节,就让洪承畴退下办差了。
洪承畴也是聪明之人,见朱燮元如此说法,当即起了要把事情办好的心思。
于是他出了正堂,与秦翼明别过以后,就回绝了书办送其回住所的请求,反而让其带自己前往钱税司之所,他要清点账册,对粮草银两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