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什么,朱由检等人读书倒是不错,听闻先生夸了几次呢。就是听说魏忠贤说要彻查宫中账目,搞得宫内有些人心惶惶。”
朱由校闻言笑了一声,随即望向张嫣道:
“呵呵,这个是朕嘱咐他去做的。不过你是六宫之主,时不时有人跑过来向你求情。”
张嫣见皇帝这么轻易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当即无奈的点点头。
“确实如此,不过都是宫里的太妃,可能她们手下人都是宫中老人,难免会手脚不干净,怕被此事牵连。她们看不下去就求到臣妾这里来了。
臣妾也是初到宫中,以前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并且此事是陛下嘱咐的,所以更加不敢决断了。”
看着张嫣一脸为难之色,朱由校却不以为意。
魏忠贤彻查宫中贪墨的对象本就是万历时期的宫里的老人,这些人趁着万历收缴矿税一事大肆贪墨,其中数额不可计量。
虽然到现在不知道他们剩下多少,但这笔账还是得算,不然不足以警示后来人,试问这种情况之下这些人怎么能不慌。
“伱是六宫之主,朕之前就说过,后宫的事情你说了算。因此这次就你做主吧,依朕看可以酌情帮上一两个。这样既可显露皇后的威严,也可显示的仁慈之心,不至于落人口舌。
听着皇帝这么支持他,张嫣顿时放心了。
“臣妾明白,只是怕这么做坏了陛下大事,那臣妾真的难逃其责了。”
“呵呵,有什么大事,你把后宫管好,让后宫和睦,朕心情休息的时候心情舒畅就是对朕最大的帮助。”
见张嫣颇有些自责,朱由校笑着宽慰起来。
自从大婚以后,朱由校一直在有意抬高张嫣的地位,目的便在于此,一方面他可不想发生什么甄嬛那种狗血剧情,另一方面张嫣地位抬高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可以遏制魏忠贤的势力。
毕竟熟读历史的魏忠贤心里很清楚,历史上正是因为朱由校对魏忠贤跟客氏的宠幸。导致魏忠贤跟客氏肆无忌惮,居然敢构陷皇后,最后害的张嫣流产。
因此在朱由校看来,魏忠贤这把刀虽然忠心,但着实不能太过于纵容,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一定让他有所忌惮,不仅要害怕自己,未来还要害怕张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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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朱由校便早早起床,在张嫣的服侍下用完早餐以后,便早早离开坤宁宫而去。
等到了乾清宫,就见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早早的就在宫门外等候了。
对此朱由校倒是并不意外,他也早就知道骆思恭来的目的,当即招呼让他入宫说话。
“你之前的奏本朕看了,山西那边果真有人通敌卖国?”
朱由校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了骆思恭。
“还请陛下放心,自四月份以来,卑职就暗中派人前往通商互市的张家口等地,甚至察哈尔、内喀尔喀等地。发现果然有商贾从大同、张家口、辽西等地出关。
虽然大部分是去察哈尔贸易,但还有少数则不远千里携带粮草、铁器,经过察哈尔前往内喀尔喀,再通过内喀尔喀暗中前往开原。
同时也有不少建虏会假扮成蒙古人商贾来到我大明边境做生意,有些人发现后看破不说破,还暗中与其保持联系。”
朱由校默然地点点头,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前世不是就有句话嘛。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商贾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商贾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商贾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贾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从大明运货物前往建虏,其中利润不下数倍,肯定会有商贾铤而走险,不然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居然还有建虏商贾暗中来大明边境做生意,真的有些艺高人胆大。
朱由校见状便冷笑一声,去建虏贸易利润确实高,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命赚钱,有没有命花钱。
“是哪里的商贾,这些背后的商贾估计都有官员庇护,不然不敢如此。”
“微臣随即命人按图索骥,发现暗中前往内喀尔喀的商贾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山西,另一个则是辽左。”
骆思恭说完便顿了顿神色,随后详细介绍起来。
“其中山西商贾以介休范氏为主,现在其家主名为范永斗,此人虽是山西人,但在张家口开店,明面是负责去蒙古的贸易,但实际上每次其出境都携带粮食铁器,买通沿途部落前往内喀尔喀与建虏做生意。
并且据臣所知,并非只是范永斗一人。他现在暗中联系其他商贾参与其中,其中包括山西商贾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等,一共至少八家,每年往建虏贸易钱粮铁器甚多,获利极大。”
一听范永斗这三个词,朱由校就明白所以然了,暗想果然是这个人。
传说中的八大皇商之首,历史上明末暗中为建虏输送军需物资,提供关内各种情报,搞起政治买卖。
满清入关后,顺治没忘为入主中原建立过赫赫功业的范永斗等人,在紫禁城设宴,亲自召见了他们,并赐给服饰,并封官赏爵。将他们封为“皇商”,显赫一时直到乾隆年间才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