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芳等汉军将官闻言大喜,连忙要下跪感谢,但黄台吉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的望向陈良策。
“刚才李额附说佛朗机炮不同于克虏炮,射速要快许多。但我刚才看着克虏炮只是试射了一次就停下,看的也不甚爽快,陈良策赶紧让下面的人再来试射几波,再让我瞧瞧。”
陈良策心中不由的苦笑,暗道李永芳真多事。佛朗机炮质量差,射的越多炸膛的可能性就越高,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李永芳也知道其中问题,但黄台吉的话容不得拒绝,于是扭头对陈良策说道:
“那就如四贝勒所言,陈良策,你赶紧让人准备,好贝勒爷好生看一下佛朗机炮的威力。”
陈良策只能硬着头皮称是,于是下面接令的炮兵又开始新一轮的操作。
他们直接把炮身凹槽中放置的长方形炮管拿了出来,不管其还冒烟,就直接扔在地上,随即又接过其他炮管再次放置在凹槽中,再次娴熟的瞄准射击。
接二连三的炮击声再次响起,炮弹落在靶场上木石乱飞。
陈良策却没有一丝的开心,一脸凝重的望向校场位置。他之前就计算过,以佛朗机炮的质量,最多试射三次就要用水浇灌让其降温,如果再多怕是会炸膛。
想到这里他就想扭头望向黄台吉,心想要找个机会,劝说黄台吉点到为止。
但刚一转头,就看见李永芳也冷眼看了他一眼,稍微摇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陈良策见状只能作罢,心中也暗暗期冀不要出事才好。
第二轮的试射成功让黄台吉心情大畅,连说了几个好字。
下面的炮手见还没有让其停止,也继续操作开始第三波试射,再次接过子炮,装填,插入引线,瞄准点火。
陈良策也无奈地看着下面的操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轰!”
突然一阵爆炸声自校场中传来,中间的一个佛朗机炮在点火后,子铳突然炸裂。
巨大的冲击力不仅让子铳四分五裂,也让母铳向左边滚动,子铳裂开的铁片打在身后众人的脸上,引来一阵哀嚎。
陈良策见状暗叫不好,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炸膛了!
“快去救治伤员,让所有辅兵把子铳全部拿开,防止再走火伤人。”
陈良策见状立马嘱咐下手处理现场,同时也望向黄台吉,只见他一脸惊讶之色,感觉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立马跪下道:
“小的罪该万死,事前没有准备好,致使佛朗机炮过热炸膛了,惊了贝勒爷,还请贝勒爷责罚。”
校场里人潮涌动,叫喊声、救命声不绝于耳,但校场站台上却寂静异常。
见陈良策跪下赔罪,李永芳心里也一阵懊悔。
他也知道佛朗机炮的问题,原本想着第三次试射完再出言制止,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佛朗机炮的至来年工具人这么差,第三次试射就炸膛了。
李永芳见状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身后的汉人将官跪下向黄台吉赔罪。
“四贝勒,是我没有把火炮质量把好关,致使演练时炸膛,致使酿下如此大错,还请四贝勒不要怪罪陈良弼,责罚我即可。”
黄台吉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但他却不理会陈良策等人,而是有些急切的望着校场方向。
“快把伤员全部抬下去好生救治,他们都是我大金的火器人才,切不可有什么损伤。”
等校场的事情处理完,皇太极这才堪堪望向李永芳等人,但其脸上没有一分不高兴之色,而是缓缓道:
“赶紧起来,只不过是炸膛而已,这有什么,以后注意就是。”
他说着就亲自上前,把李永芳亲手扶起来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笑道:
“说到底还是我的过错,这佛朗机炮质量确实不好,而我还要反复试射,没有想到出现了这种事,岂能怪罪伱们。”
李永芳等人见黄台吉一边说着一边脸露愧疚之色,心中更是满是愧疚之色,万万没有想到四贝勒居然如此宅心仁厚。
“四贝勒这话说的我等无地自容,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汉军将官闻言无不如此,脸上愧疚之色更甚,黄台吉见状呵呵一笑,宽慰起他们来了。
“好了,都起来吧。我今日视察汉军营,发现你们训练确实得法,只不过是火器问题而已。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向可汗表明情况,让其多派遣工匠铸造火器,势必把火器质量问题解决好。”
众人闻言自是一番感谢。但就在此时,一个亲卫突然走上站台,在黄台吉耳边轻声低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