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的话让宁采臣的脸都抖了一下,不过这事也就这样了怪不得在家呆不住,心中总想着来这边,原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啊!
“大官人,李师师姑娘下了帖子,请大官人过去。”
还有这事,琼林宴后,李师师便派人来请过。只是当时宁采臣在忙船队的事,没有回来。
现在想一想,是该拜会下她了。
李师师在有了宋徽宗赵佶这位大宋天子做入幕之宾后,不仅没有隐姓瞒名,反而艳名更炙。倚红院内,朝廷命官、文人雅士、王孙公子之流、三山五岳之辈,以一登其门为荣耀。
金屋藏娇之所大有红楼演变之势。
仅仅是这一点上,便不得不佩服李师师,她是怎么做到皇帝与众宾客间的周旋,而皇帝还不生她的气。
“状元郎,你可总算是来了!”李师师笑吟吟道,“还以为你忘了奴家了。”
“师师姑娘相助之情,采臣不敢或忘,只是······我的事你也知道。”宁采臣送上礼物。
李师师咯咯笑着:“知道,自然知道。小蝶那丫头吗?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逼得你这新科状元都不得不躲起来。”说着她觉得有趣,忍不住更是娇笑起来。
宁采臣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头,他离开汴京,可不是为了躲程小蝶,不过这样的解释也不错,倒免了他编谎话了。
这从地府往返杭州与汴京之间,方便是方便了,只是这时间上却有些不好解释。也是幸好这时代没什么网络,否则今天出现在这,明天出现在那边,早就成了网上名人了。
现在倒是挺好,信息的不便利,倒是不会担心两地同天出现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燕赤侠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竟然主动接下追查树妖老妖的工作。这些妖怪往深山老林中一躲,哪儿是他们找得到的。
不过人家一腔侠义之心你也不能打击人家不是。
见宁采臣不出声,李师师还以为宁采臣面薄,也就不再取笑他了,说:“来来也别站着了,赶快坐,姐姐今儿要给你介绍个小才子。”
笑吟吟地让宁采臣先坐下,自个一个人去了别的房间,一人周旋于众人之间是乐此不疲。
一个人静静坐着,宁采臣也察觉自己最近常常走神了。这大概便是幻道的副作用了,宁采臣不得不常常回忆一下真实以确定真实与虚幻的曲别。
幻道的施展别看可以模拟一切似乎极其潇洒,但是单只一个施展者不得不首先自己相信是真实这一点,便是个大麻烦。一旦陷了进去,就是施术者本人也很难出来。
就像幻魔一样,幻想自己能干掉盘古。他不仅想了,还真去做了,结果便悲剧了。
这大概便是幻道真正的弊端了,弄不清真实与虚幻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结果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就像宁采臣现在,他可以模拟出西方佛国佛祖罗汉一个不缺。但是他要是真觉得自己一个人便可以像幻道那样摆布他们,其结果会如何,不问可知。
幻道的迷惑姓是如此之大,宁采臣不得不时时压制,宁愿是让自己压制自己,实力不行。也不能过于自傲,信心爆表。
前一个最多是装13,可要是成了后一个,那可就是真正的13点了。
不大会儿功夫,李师师便把人引来了。
“周邦彦?”
“宁采臣!”
“二位认识?”李师师问道。
宁采臣说:“当然认识。不是他那位女捕头也不会这么记恨于我。”
周邦彦也知道自己在琼林宴上拉仇恨的行为不地道,如果是别的地方,他当场便道歉了,但是这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师师姑娘,自从第一次见了师师姑娘,我便再也看不上别的女子了。所以放榜那时我才会装疯……”
好么他这是在表功?
这个混蛋啊!
这是踩着我在表功啊!
周邦彦这混蛋,从装疯,拉仇恨,到······等一下,周邦彦?
这么无耻的家伙,历史上一定会有他的字号。
想想,好好想想。宁采臣你现在的记忆力不可能会把历史全还了老师的。
周邦彦表完功后,知道李师师喜欢什么,又说:“师师姑娘在下新近谱成一阙《少年游》。并刀如水······”
宁采臣的脸色变了。难怪他一直都没想起来,这混蛋不是历史书上的人物,而是诗词赏析上的人物。
周邦彦,中国北宋末期著名的词人,字美成,号清真居士,汉族,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历官太学正、庐州教授、知溧"水县等。徽宗时为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精通音律,曾创作不少新词调。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典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为后来格律派词人所宗。旧时词论称他为“词家之冠”。有《清真集》传世。
不是他这首极有名的酸诗,宁采臣都忘了他。可是这混蛋不是一早出仕了吗?怎么会与自己同科。
“姑娘,姑娘,您交往的那位贵客来了。”女使匆匆来报。
“什么?快快,你们快躲躲。”李师师神色大变。
周邦彦也惊慌失措问道:“躲哪儿?”
李师师从窗口望去,正好看到赵佶进来,仓猝之间,无处躲避,纤手一指床下:“快快,你行先躲在床下。
周邦彦二话不说,便躲了进去。
怎么可能?
“对不起,师师姑娘,在下要先告辞了。”然后又对床下的周邦彦说,“不管你信不信,千万不要做诗。”不等他们回答,宁采臣直接拉开窗户,跳窗逃了。
外面冷风一吹,宁采臣全想起来了。
据历史上说,一天李师师听说宋徽宗染病不会出宫,就暗约周邦彦来家,忽然传报圣驾降临。周邦彦惊慌失措,李师师也慌作一团仓猝之间,无处躲避,周邦彦只好藏身在李师师的床底下。
宋徽宗与李师师调笑了半天,便要启驾回宫,李师师假惺惺地挽留:“城上已传三更,马滑霜浓,陛下圣躯不豫岂可再冒风寒。”宋徽宗答道:“朕正因身体违和,不得不加调摄,所以要回宫去。”这些话从头到尾被邦彦听得清清楚楚,心有所感,便将刚才的情形,谱成一阙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周邦彦填了这词,便在李师师家住了一夜而去。这词题得情景真切,清丽芋绵,李师师十分喜爱,便依着谱,练习歌唱。
一天,宋徽宗又来到李师师这里垂筵畅饮,教李师师唱一曲助兴,李师师一时忘情·竟把“少年游”唱了出来。宋徽宗一听,说的竟全是那天在李师师房内的情事,还以为是李师师自己作的,李师师却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谱的,宋徽宗就知那天周邦彦一定也在房内,脸色顿时变了。心想:朝中大臣明知李师师是我的外宠·还敢再来,那还了得,如果不严加惩处,必定会使李师师门户顿开。
当天就派心腹收罗周邦彦平曰所写的艳词,作为罪证,说他轻薄,不能在朝为官,把他贬出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