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把人带回去!”
刘姑姑额头上冒着汗,扶着自己的腰招呼傻大个儿抱人回去,我像一只小鸡一般,被人提着走了回去。
燕兰熙看到蓬头垢面的那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起了什么,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脑海中的念头就消失了。
燕兰熙想了一阵子,实在没有想到,也就没有多想,继续朝前走去。
我被人提着衣领,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浑身没了力气,孤独无助悲伤一起涌上心头,我不由得大喊一声,然后感觉周围的物体开始旋转,我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我被提着再次回到了慕府里面,傻大个儿粗暴的把我丢在后厨旁边的一堆烂菜叶上面。烂菜叶的臭味儿混着屎尿味儿,冲的我胃里翻江倒海。
仿佛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只剩下黑白,枝头上的雪簌簌的往下落,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雪花砸在我的头上脸上。
头顶灰色的天空,倒映在我死寂空洞的眼里,周围的一切,让我感到无比的绝望,我就那么静静的歪倒在墙边,没有再挣扎。
“刘管事儿,这是谁啊?不会死了吧?”
把我不费吹灰之力抓回来的傻大个儿用脚踩了踩我的腿,疑惑的问着一旁的刘姑姑。
“不该问的就别问,把人抱到我房间里来。”
刘姑姑在这些下人面前面上是一贯的清冷,就连嘴角都没有一丝笑容,眼里不容一粒沙子。
“诶,是。”
傻大个儿听话的抱起死鱼似的我,其他的下人纷纷都给让开了一条路,目送着刘姑姑。
我僵硬的看着后门那里,一个侍女无情的关上了门,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我的心门也在这一瞬间被关上了。
我闭上眼,流下的眼泪顺着脸流到了耳朵里面,冷风灌进我的嘴里,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好了,你把她放进去之后,赶快出去就好了。”
我穿着衣服被人放进了木桶里,冰冷僵直的身体在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刻,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小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刘姑姑关上房间门,语气里充满了冷漠无情,她伸手摸上了我的脖子,想要给我脱衣服。
“别动我,我自己来!”
我拍开她的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她碰到我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手被我打下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转身从床上拿下来一套干净厚实的衣服放在了我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洗完快点换好衣服出来。”
刘姑姑给我扔下这么一句话,开门走了出去,一股冷风袭来,缩在木桶里面的我打了一个寒战。
“呼……”
我把糊在脸上的头发抹开,伸手哆哆嗦嗦的解开了衣服扣子,各种污秽的东西浮在了水面上,我用衣服包着一起丢到了地上。
我扣开肚兜里面的夹层,拿出了一个小荷包,紧紧握在手中,这个东西是现在唯一可以让我知道我的过去的了,我必须要保护好。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在水里,荡漾出一层层涟漪。
我一直在逞强,一直逼着自己不要轻易妥协,也不要哭,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来。现在的我伤感孤单,天下之大,却无人能帮我。放眼四处望去,纵目茫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我眨了几下,水珠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我摸着泡的泛白的伤口,从水里站了起来,哗哗的水声响起,我拿起桶边的布轻柔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本就遍体鳞伤的我,现在看起来更加狼狈。
浑身上下体无完肤,还没有结痂的伤口里流出殷红,璀璨的鲜血,无声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在水里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我好了,刘姑姑你可以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先看向了木桶里面,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发红的水。
“小姐,你的伤,还没有结痂吗?”
我两只手擦着所剩无几的头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姑姑:“我的伤,一直都没有结痂。”
“这是为何?我之前看到小姐给伤口上药了。”
我感受着胸口那微微鼓起的一块儿地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刘姑姑冷漠的脸上就像是面具一般龟裂开来,目光深沉的盯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