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上,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晒到身上,温暖而惬意。道路两边的店铺都没有开门,有些人家中正在用收音机播放一种奇怪的音乐。
简告诉青君,那是流行于这里的一种宗教信仰。因为和妈妈信奉的天主教,他们现在几乎不再去教堂了。当然,这个多民族杂居的采矿小镇也没有像样的教堂。这里有的,是黑乎乎却能给人温暖的煤。顺着简的指尖,青君注意到马路上、两边的墙壁上都浮着一层黑乎乎的粉末。
之前,青君和汤米在垃圾堆捡到一些煤渣,而这些煤渣为他们的小山坳增添了烤面包的燃料。如果能弄到一些真正的煤,这该死的冬天能好过好多。
简告诉青君,“根据历史记录,俄亥俄州的冬天最冷可能有零下20摄氏度左右,是流出的鼻涕都能冻硬的水平。天气会越来越冷,我们要做好准备。另外,我们家租住的房子用的是木头和铁皮的,不保温,也不御寒,这会让我们比别人更难渡过这个寒冬。”
青君搓了搓手。应该怎么办呢?汤米对青君耸了耸肩,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简告诉青君,“我可以住在学校的校舍。你们在家就很难办了。尽量在学校表现好一些,让老师帮你们联系一些低年级的家教工作吧。”
“可是我们因为没有作业本,从来都没有交过作业,老师能对我们有好印象吗?”根据日记的记录,珍妮都已经在这所学校上了三个月的学了,一时之间,这印象怎么改变。而且,根据她上了一个星期课的感受,老师并不喜欢她,还对她来自加州州府的事情耿耿于怀。
简没想到他们连作业本都没有,沉默了。“也许,你们可以搞定你们同学,有了朋友,你们也能过上露西那样的日子。”
根据珍妮的消息,露西长得漂亮嘴甜,这里的人见了这么漂亮的孩子,很多人愿意请露西做客陪自己家的孩子。可是,珍妮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颜值方面,毕竟存在差距,这可不好比。但是,这毕竟是条路子,想想她雀斑小姑娘,想起她曾经的芭比娃娃同好社团,她的胸中又升起无限的勇气。
汤米在一旁也获得了灵感,虽然舍不得珍妮和简,但是,活下去才能享受家人的陪伴,来日方长。
星期天这样的日子,学校并没有什么社团活动。而这个失业人口众多的小镇子,并不能提供什么勤工俭学的机会。简这一天是悠闲的。她带着青君走过小巷子,穿过镇上唯一的一条马路,带着她穿过小镇,来到一片旷野。
在青君眼前的,是真正的铁轨。青君从乐高玩具中看到过这里,也在大清推广了这个,但是第一次离真实的铁轨这样近。厚实的枕木下面,铺着不知道有多厚的砾石。青君看了一会儿,简和汤米拉着她的手,一起跨过铁轨,来到小河边。
简指着铁轨对弟弟妹妹们说,千万不要离铁轨太近。路过的火车会让铁轨附近一米以内的人和动物飞上天空。
看完了光秃秃的铁轨,青君又将目光投注在那条小河上。河水虽然不是清澈见底,但是上面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油彩、垃圾,这是多么欣喜的存在。“哇,等天气暖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到这里来洗衣服、洗澡!”
简摇了摇头,“上游有很多化工厂,估计镇上部分居民的下水没有经过化粪池处理直接流到这里。看起来干净的水,也许里面含有致命的毒素和微生物。”
青君听得怕怕的。幸好她是被简带着来到这里的。
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青君鼻子都冻红了,简拉着他们往回走,“好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去买作业本吧。”
他们手牵着手跨过铁轨往回走,远处哐啷哐啷跑来一辆大火车,是拉煤的。三个人跑的远远的,看着这列黑乎乎的铁家伙沿着轨道为它划好的路线,呼啸着走过。
汤米说,“这火车应该会在拐弯处洒落一些煤块,我们沿着铁轨找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