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黄铜印章和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夜间空旷的花园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沈海川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沈桑榆,“你……”
“多谢侯爷厚爱,可是这印章,我受不起。”沈桑榆缓缓站起来,面若冰霜,“即便沈逸坤无后,也该让他过把瘾才对,我对伯侯府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可你是我的女儿,我的东西给你,不应该吗?”沈海川质问道。
沈桑榆已经往前走了几步。
听闻这话又顿住脚,转头看向沈海川,细碎刘海之下,那双杏眸中的神色看不真切,却又只觉得悲哀和可怜。
“侯爷,说实话,你有几分待我像女儿?我小时候你将我扔在海庄不闻不问,你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大家讲我是个灾星,我克死了我娘亲,可你扪心自问,我娘费劲千辛万苦把我生下来,是为了让你把我扔去海庄的吗?”
这一切,只是沈海川的借口而已。
“你曾经喜欢过我娘亲,我相信,但这份爱早就没有了,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沈桑榆缓缓道。
她盯着沈海川,忽然觉得说出这些话格外的轻松,“老实说,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调查清楚我娘的死因,再顺便将我娘的东西给拿走而已。”
现在两件事情办成了一件。
剩下的那件,在不在伯侯府待着都能继续往下查。
她又何必在这地方继续待着呢?
“侯爷的东西还是留着给三弟吧,我受不起!”
扔下这句话,沈桑榆终于扬长而去。
留下沈海川I楞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
翌日,沈逸坤大婚。
说是大婚,伯侯府里却没有半点要办喜事的热闹样子。
只是草草的在沈逸坤的屋子里挂了两个红灯笼,贴了几个喜字,便算是齐活儿了。
宁心穿着火红嫁衣,自己走进了沈逸坤的院子里,待到晚上,又回了沈知雨的院子伺候。
沈桑榆全程没参与,窝在映月阁呆了一天。
关于府里的事情,全是秀儿在她面前学舌的。
“小姐,”秀儿说到一半住了嘴,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您没事吧?”
沈桑榆缓缓摇头,琥珀杏眸空洞无神,“没事啊。”
可这番样子分明是有事才对!
秀儿想了想,又试探着询问,“是不是昨晚和侯爷出去之后,侯爷和小姐您说了什么重话啊?”
“他能说什么重话,再者说,我怕什么重话?”沈桑榆平静回答。
前世她什么话没听到过,早就习惯了。
就沈海川说的那只言片语,连她的皮毛都伤不到,她压根不在乎。
只是她不解。
为什么沈海川会把伯侯位置的印章给她?
若真要说亏欠,直接将伯侯府的家产分给她一半,岂不是更好。
她这位亲爹想要做点什么,沈桑榆当真摸不透。
最后实在是想得心烦,沈桑榆只得放弃,起身爬起来,“去买一腿牛肉,去找老顽童喝酒烤肉。”
“这么晚还去啊?”秀儿看了一眼已然黄昏的天空,“等到喝完酒吃完肉,就该子时了。”
虽说如今沈桑榆不回伯侯府也没什么关系,可到底子时还在外头溜达,不是很安全。
若是自家小姐是清醒的倒也算了,喝醉了酒,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