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元初瑶觉得,她这般有着神奇经历的人,应该凡事都可以稳得住。
当感觉到元初雪靠近,应该展开笑脸相迎,对方让她不好过,她也可以让对方不痛快。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放在案上的左手手,默默松开酒杯握紧成拳,随时准备给元初雪开个早年。
元初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元初瑶身上,元初瑶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里,看着元初瑶紧握得骨节泛白的拳头,她整个人一僵,悻悻然的坐回原位,不敢妄动。
元初瑶可以任性妄为,她可不行。
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很丢人,可要是对方被轻轻放过,那她才是连基本脸面都没有了。
想膈应对方不成,反而膈应到自己,元初雪体验极差,差点压不住心底的躁动。
元初瑶有些遗憾,她早就看高氏母女不顺眼,坐享其成不知感恩的东西,上辈子没有亲自动手打她们一顿,真是满腔恨意无处发泄,至今愤恨难消。
一刀子,到底太过痛快,好生遗憾。
不等她多想,父亲已经扶着祖母从敬安堂与内室相连的那扇门走出。
元初瑶一改不愉的冷淡,面上扬起发自真心的笑,等着祖母和父亲落座,宣布家宴开始。
她起身来到敬安堂中央,跪下给两人磕头:“瑶儿给祖母和爹爹拜年。”
元家小一辈已经长大,过年也不过是拱手拜年,鲜少有像她这样跪拜,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元老夫人笑得不见眼,当即就拿出红包:“看来瑶儿是等不及想要压岁钱了,还不快些过来拿。”
哪里是想要压岁钱,不过是愧疚作祟,除去有心人算计,她的不够机警,同样给将军府带来致命的打击。
她磕个头不能偿还什么,但是以后她会尽力保护将军府,机会老天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得靠她慢慢谋算。
今年之后,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处处缩手缩脚,怕着怕那,敏感内向虽说早已远去,可她还是胆魄不足,需要历练,她可能会做点什么,事发会惹父亲生气,但她迫切需要有足够的能力,自然就要涉险。
大概就是孩儿不孝,日后要换种法子惹家人头痛了。
元初瑶内心有点过不去,头先磕为敬!
接着祖母和父亲给的红包,她满心羞愧的塞进袖袋中:我不配。
往年她也会顺势给高氏拜年,今天就跟瞎了眼似得,直接略过,她意外的发现,无论是祖母还是父亲,对她没有给高氏说吉利话,一点都不在乎,似乎理应如此。
高氏给自家闺女使眼色,元初雪还未来得及厚着脸皮跟着起身,元初盈那个棒槌就拉着元初柔一起走出,然后用一种‘你怎么那么磨叽’的目光看着她,随后也不理他,直接跪下就是磕头,导致她慌忙走出,磕头慢了半拍。
倒不是说磕头磕不下去,而是随着礼制改革,他们这一辈学的都是鞠躬的万福礼,若无重大事情,无需跪拜。
元初瑶还挺意外,她愧疚才先磕为敬,她们跟着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