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蒹葭院,她将那本有关机关术的厚实书籍放下,倒不是讲解如何制造机关,那种书籍想要传下来一般做的比较薄,才会好存放,这本里边讲的是各类现世过的机关特点,长得大概什么样式,作用是什么样等等。
元初瑶没什么目的,拿了纯属好奇,不过单手拿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崴手,忒重了些,还好祝亦安帮忙拿,不然砸下来,她的脸估计很难保全。
这么一想,她捧着书走向榻上的动作一顿,驻足想着: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祝亦安才过来拿走那本书的吧?难道是错怪他了?他其实是好心……逗她?
另一边,元景琛同祝亦安准备出发前往马场,临走前,祝亦安目光忍不住在元初瑶之前待过的地方看上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提起:“你家书架上的书放的不大合理,大本的放在上面,若是个子太矮,伸手去够,容易砸到脸,上重下轻,还容易造成书架不稳。”
元景琛听着觉得还挺有道理,可他个子不矮不说,书柜下面还囤积有好些没看的书籍,应该不至于上轻下重,还有就是祝亦安来他家书房的次数早就数不过来,以前怎么不见他提起?
他蓦地想起自家妹妹,随即又摇头否定这个可能,祝亦安是谁,圣上最看好的儿子,自小心黑手冷,哪会是遇上个小姑娘就体贴温和的货色。
不熟的人会觉得他平日里寡言稳重,爱干实事,熟识他的人便会知道他三句话两句带讽,偏生他说话对人,转身一遇上圣上,他又能厚着脸皮说些伶俐话,遇上不喜之人,那叫一个两面三刀,场面话说得头头是道,背地里毫不犹豫下黑手,不管是不是人干的事,他多多少少都干过,结果别人还一无所知。
一张冷脸吓退过许多人,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沁云公主,一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想来想去,如此人物,怎么可能会因小姑娘心软,绝无可能。
元景琛想明白后,觉得应该是他将对方晾在厅堂里太久,以至于对方没事找事。
“行吧,待我得空,再来整理。”书房重地,不假他人手,怎么着也得等到休假,可怜见的,赤甲军需要守护皇城,别人休假他们不一定休假,别人没休假,他们绝无休假的可能。
祝亦安见元景琛完全没记在心上的模样,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叹口气,怎么做兄长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虽说他并无觊觎之心,可身为兄长,连基本的守护意识都没多少,改日妹妹被不知打哪来的小子给叼走,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两人各怀心思,紧赶慢赶的来到京郊云腾马场,一路通畅无阻,借着身份便利唤来负责人问话。
管事的倒是不慌不忙的行礼:“殿下万安,说起来也是怪,小的觉得那日两位爷会打起来,为的不止是追命,您也知道,追命就不是人能骑的马,两位爷怎么可能为一匹烈马涉险,廉郡王那脸红脖子粗的架势,倒像是争一女人闹起来的模样。”
马场管事不敢胡扯,但那日的事情一查便知,为骑追命闹起来的理由根本不成立,追命与寻常烈马不同,它简直就跟个悍匪似得,不爽快的时候不让骑,高兴的时候也不让人骑,脾性古怪得像上了年纪的倔老头。
除非那两位爷不要命,不然就是累死追命自己,它也要将背上的人抖下来尥蹶子,你跑了它还会追个不停,不给你一蹄子,它都不罢休。
正是因为如此,追命的大名才会叫做追命,惹急了,它追的真的是一条命。
管事很无奈,意图骑过追命的两位也是无言以对,那是马吗?明明是位大爷。
祝亦安和元景琛只听当事人提及马场的事情,却没想到问是哪一匹马,所以追命绝不是那两人争执的理由,除非一个个活久了,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