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这些话,日后元初瑶只要稍稍关注一下朝堂上的变动,查看一下有谁要处决,便能够拼凑出整件事的经过。
可是……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的太多。
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以后都下不来的那种。
一时间,元初瑶继希望自己瞎掉之后,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她内心一片安详,逐渐认命。
“能背叛你的,定是亲近之人,看来你身边也不安全。”元初瑶坐在榻上,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深陷思考中,想着背叛者会是谁,受谁指使,会牵涉到什么势力,同给圣上下毒的人是否有关联。
再就是这个贪官又涉及什么,世间贪官那么多,此人为何会被清算,又有什么重要的意义,能够给祝亦安带来什么收获。
将里衣穿好,祝亦安走向元初瑶,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不是让你不要猜测太多吗,真要是猜出什么,我又不知该如何处理你了。”
元初瑶眨了眨眼,发现他披散着发,与平日一丝不苟的模样有些不同,额间竟是有些半长不短的碎发,恰好若隐若现的遮着他过眼的眉尾,他是典型的龙眉,色不过浓,根根分明,微微上扬,很有气势。
可现在,它被遮掩些许。
他面容冷淡之感减弱,整体变得柔和许多,看着竟不那么高不可攀,反而还有点陌上人如玉的少年之感。
尤其是他里衣不再是之前的黑色,之前那个似乎是他胡乱穿上的,很有可能是他先前穿来的,南夏以黑色为尊,平常很少有人会穿纯粹的黑色,更别提里衣用黑色是只有皇室之人才有的特权。
这崇歌坊内的竹园再怎么布置精细,也不可能会留下玄色里衣这等明显的痕迹,所以柜子里会有的只有白色。
穿着白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清爽的味道,显得他不那么的成熟,年龄似乎都跟着减弱,元初瑶突然就有些不怕他了。
嘿,怕个少年郎作甚!
“你说都说了,我怎么可能会不去想。”她手肘靠在案上,掌心撑者下巴,时不时瞥过去一眼,端详着他,有些人卸下一身冷淡之后,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
总觉得,怪好看。
晟王殿下有别于平日的一面,看到就是赚了,日后与小姐妹谈及此人,就会有一种,你们全不知道,唯独我知道的自豪感。
也不是要与人分享所见所闻。
而是每当别人以非常认真的态度议论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却知道全然不是别人描述的那样,便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窃喜。
祝亦安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注视,并不觉得她的目光有什么不同,反而觉得她这个态度,变得有些大胆。
他在睡塌那边坐下,背上伤口带来的疼痛令他微微皱眉,转眼看向元初瑶,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看来上次还是我心慈手软,应该狠狠心给你一个教训。”
或许是因为看过去的次数太多,元初瑶发现令她诧异的细微末节,以至于她表情有些控制不住,嘴角微拉着。
她这异常的目光,总算是引起了祝亦安的注意。
“你在看什么?”
元初瑶当着他的面走神,祝亦安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
元初瑶到底没能控制得住,徒然笑出声,“原来你怕疼。”
她发现,每次他扯到伤口的时候,眉头定会皱了皱,一度极不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