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真,安真,醒醒!醒醒!”
涂安真被一阵呼唤声叫醒,她后颈酸痛,脑袋沉沉,眼皮很重,意识有些模糊。
“我是莫顿啊,安真。”莫顿见涂安真眼皮跳动,又用力推了推她。
“我在哪……莫顿?”涂安真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模糊的人影好像莫顿,挣扎着要拉他。
“我是莫顿啊,安真,你怎么样?”莫顿急忙伸手握住涂安真的手。
“这里是哪里?”涂安真清醒了过来。
“这是……”莫顿停住了,没有回答。
“少爷——”一个中年男人的随着声音进来。
“吴长老!”涂安真认出了他。
吴业看到了涂安真握着莫顿的手,但并不在意,只是关心地问:“涂姑娘,感觉怎么样?”
涂安真看着莫顿:“还好。淮山村的人怎么样?”
涂安真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跌入了冰点,吴业拉下脸不说话,莫顿也低下了头。
“怎么了嘛?”涂安真不解。
“村长……村长被人害了,淮山村也暴露了,我们出来就是想找莫顿商量看怎么办?”吴业看向莫顿。
莫顿望向涂安真,悲伤的眼神像是无声的哀嚎,令人心碎,涂安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两人互相握住的手也愈发用力。
“涂姑娘,敢问你和都督府里的蒙古人是什么关系?”吴业的话打破了屋子里悲伤的氛围。
“我……我……他们……”只是简单的朋友的关系,可涂安真顾忌到淮山村一直以来与蒙古人不共戴天的仇恨,不知该如何解释。
莫顿打断涂安真,严厉地问:“跟你一起在酒馆里人非同寻常,而且是个蒙古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世道虽然大多数人不接受与蒙古人做朋友,可是淮山村的村民不是不问过去么?况且自己还是被掳掠出的淮山村,淮山村的人凭什么管这些呢?莫顿这样质问,涂安真心里很不高心,但并没有说话。
涂安真的沉默像一颗炸弹,点燃了莫顿的愤怒,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积压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甩开涂安真的手,大声质问:“快说,你跟这些蒙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在都督府住了这么久?他们还请大夫给你看病?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把他们带进淮山村的?”
涂安真看着眼前像野兽一样愤怒的莫顿,心中亦有不满,本想讥讽地回敬几句,可当她听到莫顿说她和蒙古人勾结的时候,她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呆表情,然后,就不说话了,涂安真别过头,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莫顿见状,意识到自己说话已经超越来界限,可又不好收回,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转身摔门而去。
目睹眼前到一切,吴业急了,几乎是哽咽着说:“安真,少爷到心你肯定知道到啊,从当初把你从温汤里救回来,给你饭吃,帮你疗伤;到这次把你从蒙古人手中救过来,少爷都是拿了命在拼啊?村长死了,素莲也死了,少爷他心里,难受啊!”
涂安真听闻,大惊,连忙问:“村长怎么了?素莲怎么了?”
涂安真这一问不要紧,吴业,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在她面前哇哇大哭起来,涂安真挣扎着挪到吴业身边,安慰地拍着他地肩膀,眼泪又流下来。不知两人有多少泪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居然弄湿了衣襟。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再最不想来的时候来,半夜里,涂安真的毒瘾发作了。
骨头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痛不欲生,五脏六腑烧得火热,喉咙里要冒出火来,四肢却冷若冰霜。“莫顿,莫顿!救救我!救我!”涂安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沙哑着喊道。
莫顿听到了屋里的响动,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涂安真脸色发白,嘴唇发黑,沉重的呼吸像是要吐出火来?这真是王资谦下的毒?蒙古人请大夫给她看病就是因为这个?莫顿握住涂安真的那不安份的手,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心里急得火急火燎。
“怎么救?”莫顿问涂安真。
“找……找孙大夫……”涂安真用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挤出答案,说完便晕了过去。
“去哪里找?”莫顿坐上了床,抱起涂安真问。
涂安真已经不会回答。
莫顿又摇了摇涂安真的身体,还是没有反应,他真的急了,一脸的哭相——他怕涂安真成为第二个素莲。
吴业进来了:“少爷,先给姑娘换个衣服吧,你看她的汗。”莫顿这才注意到涂安真的汗像水一样流过额头。
“这……”莫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