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卉收了桌上的纸砚,又接过圈好名字的纹绫册子,边摆边说:“我倒是觉得小姐如今倒是动不得她们。”
“哦?为何?”柳吴名好奇的问:“难道我竟还不能打发几个下人?”
“您是主子,哪里打发不得下人?我只是觉得如今小姐才刚回府,宗族大事尚未完成,虽咱们府里无人乱说,可市井里有多少妒忌的小人混说您未必是真凤,如今您才一回来便发作下人,我们这些瞧在眼里的自然知道您是为王府好,可外面的人瞧不见,到时候又不知要怎么编排您呢。”平卉又坐在柳吴名身边,帮她捏着肩膀继续说:“更何况天底下人都知道王爷性子好,又是个没心眼的人,您虽尽心尽力的打理,可难保有人心思活泛,想到别处去,万一……”平卉不敢往下说,可柳吴名却听明白了,细想之下确是自己太莽撞了,又感叹平卉心细忠诚,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应下了,只是红儿却是再也不能留了。
柳吴名经历了一番觉得心神俱累,留了平卉伺候,便让春卉带着红儿见蜡头去。春卉再去碰见她哭泣的地方,却已是无人了。
寻了小半日竟也找不到人,春卉心里惴惴不安,怕是红儿想不通做了什么傻事,更是越发的着急起来,路过柳离的院子时碰巧遇见了雀儿带着个人往桐阁来,定睛一瞧,那人可不就是红儿。
雀儿也瞧见了她,拉着身后的红儿急步走上前去说:“春卉姐姐快带她走吧,这丫头在爷那院子里闹的不可开交,亏得王爷和如意姑娘都是好性儿的人,也劝了几句让我给带小姐带回去,以后好好调教便是了。”
春卉听见如意二字便一愣,却来不及多想,谢过了雀儿带着红儿回了桐阁,将方才所遇之事讲了与柳吴名听,气愤道:“我道是她何时懂了规矩,心里竟是想着法子和小姐作对,红儿本就是小姐屋子里的人,王爷本就不该插手,如今竟看在如意的面子上管了这事,真是叫人咽不下这口气来。”
平卉急忙端了茶给她,又安抚来几句:“她毕竟与爷相识的久些,又不是正经的婢子,蜡头公公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更妄说我们了。我瞧着那红儿年纪倒还小,不如拨到我这里来,也算帮我添个人手。”
柳吴名却是长长叹了口气:“随她去吧,如意本就不是府里的人,不过暂居一段日子,往后你们也不必管她,若她肯管事便让她管着,若不肯你们便要多担着些了,那红儿便给平卉领去好生调教一番再放进院子里来。”
红儿的归来让院子里的人倒是看清了门路。
如意瞧着冷言冷语的,心中却是最为火热的,又和王爷交好,恐怕这小姐在王爷心中的份量也是不敌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