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韶和李四口中的那位,指的便是远在京中的平荣侯继室柳氏。
平荣侯沈义德是沈彦韶的生父,而他便是平荣侯的嫡长子。真要说起来,沈彦韶得唤柳氏一声母亲。
至于堂堂一个侯爷的嫡长子为何会被自己的母亲追杀,无非是触犯了她的利益。
权贵人家讲究嫡庶和长幼有序,若是不出意外,以后继承侯爷爵位的会是沈彦韶。只是柳氏不甘心,她给平荣侯生了两个嫡子,自然要为他们谋算。
不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谁来继承她都没意见,只要是自己所出的儿子就行。
而要让她的儿子能当上世子,沈彦韶要么残废了,要么死。
很显然,柳氏选择了后者。
故而她收买了和沈彦韶一同长大的贴身小厮,又在他乘坐的马车上动了手脚,意图做出马儿受惊而后摔下悬崖车毁人亡的假象。
亏得沈彦韶先一步识破,索性就配合着演了一回,自个儿则是悠哉悠哉地躲在小山村里养精蓄锐,顺便给京城里的侯府下点绊子看看热闹。
美中不足的事,他没早点识破,否则他定会在身上带点钱,也不至于把在青果村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贴身小厮当了叛徒,他身边就没人伺候了,故而就把原本是暗卫的李四给挪到明面上来伺候他。
可怜的李四自然是百般不乐意,把他一个暗卫当丫鬟使,等同于拿了一把杀牛刀切菜,大材小用。
他除了杀人,干啥啥不会,和自家主子围着米两眼茫然地看了半晌,最后李四只得牺牲美色,去跟住在隔壁的大婶大妈请教如何做饭如何炒菜。
比起做家务,他还是觉得杀人比较亲切。
故而今个儿看到那些人寻过来了,他面上看着严肃,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得知要在死胡同里把这些人解决了,他甚至把他好久不用的刀摸出来擦了又擦,给足了仪式感。
眼下见那堆杀手黑压压扑了过来,他的血液在叫嚣,那是一刀一个小朋友,十分起劲。
沈彦韶和李四只有两个人,对面却有八个,依着他原本的意思,一人解决四个。只是他都还没动上手,李四就跟疯了一般,在前头玩得不亦乐乎。
最终,沈彦韶拿着根棍子靠在墙上,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李四是暗卫,功夫自然好。只是以一敌八终究是吃力,没一会渐渐落了下乘,一扭头,才发现喊着一人分四个的正主坐在一旁看,急得他哭爹喊娘。
直到他挂了彩,沈彦韶才提着棍子上去了。
有他的加入,局面一下子扭转,没多久,黑衣人就被屠了七人,就留了一个活口。
而留这个活口还是为了让他带话回去,可见沈彦韶是真的嚣张。
李四痛痛快快打了一架,虽身上挂了好几处彩,可很久没这么尽情打架了,心情好得很。
他活动了下筋骨,私以为晚上回去能多吃上两碗饭。
主仆二人稍微收拾了下现场便一前一后地离去了。
这之后,日子倒是平静了好一阵,十天八天的,京里那边都没再来人。沈彦韶则是全身心都把精力放在了建厂上面,买材料收石花菜,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经他的手。
小海也很努力,自从上回接受了沈彦韶的建议回去跟小海爹一说,没几天便真的请了个镇上的秀才老爷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