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太行,盘影遮空。域内河流纵横,将整个山脉切割成八陉,地势巍峨险峻,历来为东西交通要地。
以太行山为界,西为荤粥族,东为狄族,山麓中却居住着昆吾一脉。百余年来,昆吾族领地被荤粥族逐渐蚕食,最后只剩下南麓五陉,北麓三陉被荤粥族夺走。荤粥族骑兵从这里长驱直入,一度将狄族赶至白山黑水之间。不过这些年来,狄族与昆吾族同仇敌忾,并肩作战,收复了很多领地,大有将荤粥族逐出太行之势。
太行山脚下,一个个骑兵从小营地里急促奔出,数日后,便有更多的骑兵战士便汇聚到这里。
此刻他们正三三两两地盘膝坐在草地上,用磨石打磨着手里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绝大部分还是石制的。蒙带领自己的卫队找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也没找着适合冶金的矿脉。
山脚下围着一群人,鲜和蒙也在其中。此刻他们并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前方五六步,站着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只见他张弓搭箭,觑着前方数十步开外的草靶倏地一箭射去,那支箭正中靶心,镶嵌着白羽的箭尾兀自在不停地颤抖。
围观的人们大声叫起好来,惹得围坐在草地上的人们纷纷探头朝这边张望。那小伙回过头来,朝大家笑了一笑,露出腮边的两个小酒窝。
“力牧,把箭给我!”狄族的首领,力牧的父亲鲜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长弓。
那只嵌有白羽的箭矢就扣在鲜的指间。只见他瞄了片刻,手指一松,那只箭同样呼啸着正中靶心。
“果然,果然……真不亏是我的好儿子!”鲜抛下弓箭,一把将儿子拦腰抱了起来,然后转了几个圈。
“爹……我是大人了!”力牧拼命挣扎着,终于挣脱父亲的熊抱。
鲜双手空空,不由得愣了片刻。在这片草原上,能从他熊抱中挣脱出来的人可不多见,充其量不足双手之数。
“哈哈,你说得没错!”鲜仰头大笑道:“我儿子长大了,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蒙也乐呵呵地走了上去,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经过力牧改良后的箭。他将那支箭举在眼前,爱不释手地张望着道:“不错!加上这羽毛,我看射出去的箭杆没那么抖了,射程也远了很多!”
“不过象这样的羽毛很难找。”力牧已经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脸微红着道:“大雕、大雁,还有天鹅羽毛的合适点,其它的不怎么行!”
“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了,力牧!”蒙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射了几十年箭,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这些!”
“还有,我们骑在马上用长弓有些不便。”力牧接着道:“我想把长弓改为短弓。骑射不需要太远的射程,速度可以弥补不足……准确造成的威胁更大!”
“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鲜不停地点头道:“当我们所有的战士都掌握了骑射之后,然后再跟荤粥族好好打上一场,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一旁围观的战士兴奋异常,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走吧,人应该到期了,别让大家等得太久!”鲜将头扭向草地那边,那里有几十个战士正在等待。那是狄族的精锐,全部是十夫长或百夫长以上。
“兄长,我说的那事你考虑过了吗?”蒙急忙迈上一步,跟在了鲜的背后。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死心?”鲜叹息一声,望着蒙道:“要我说吧,你随便在部落里找个女人得了!要不就象力牧那样,再去跟昆吾族联姻,找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兄长,我答应过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的!”
“她已经嫁给了容,听说还生了一个小孩……”
“那有什么?”蒙瞪眼道:“风族跟荤粥族联姻,那是被逼的,并非她所愿……”
“姬水那小子去荤粥族,甚至都没来得急跟她说一句话,你怎么知道她那天会去黑水河?”
“我当然知道!虽然芒没带回来什么话,但其实她已经说了,而且说得很清楚!”
“这不过是你个人的猜测,我认为很不靠谱!”
“兄长……虽然我跟她相聚无多,但我认为我很了解她,就象我了解我自己一样!”蒙急了,他一把抓住了鲜的手,低声恳求道。
鲜望着他沉默半响,方才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个冬天不会去袭扰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不过我只会给你十个人。你得知道,我积攥起这么多人很不容易……”
“足够了!”蒙欣喜若狂地道:“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我就会找着机会!”
“能够把她抢回来那肯定是最好的……荤粥族与风族的关系本就很微妙,全靠这个婚姻维系着。如果他们的关系破裂,风族也许会同意跟我们两面夹击荤粥族!”
“这个倒很难说,起码现在不会!”蒙思索片刻道:“风族正在跟西戎族开战,除非他们收拾了西戎,否则很难腾出手来。”
“有熊氏那边呢?他们还是那个鸟样?”
“有熊氏我看快要乱了!”蒙点头道:“炎已经长大,他绝对会带领姜水那边的部落回到轩辕丘!”
“如此说来,炎跟少籍必有一战!”鲜思索片刻道:“你熟悉那边的情况……你看我们帮哪个为好?如果我们帮了其中一个,兴许他们以后会过来帮我们!”
“要依我的话,一个都不帮!”蒙愤愤地道:“过河拆桥的事情他们还做得少吗?我帮他们打过仗,但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可没帮我的忙!以后谁来求援,你就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不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