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匹见裴苞突然发起了火,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但他清楚,这其实不完全是皇帝盲从腐儒的结果,胡人内迁是从东汉乃至更早的时期就开始了,而汉王朝从武帝开始就不断从胡人中去征召兵力和劳动力,也就更加快了胡人的内迁,到了三国的时候,曹cao更是大力内迁胡人,以应付战争和发展的需要,而这样的政策到了晋朝就更加变本加厉,哎,总之一言难尽!
贾匹想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裴苞的肩膀,宽慰道:“去睡”。
可是,此时的裴苞却愈发的激动了起来,他睁大着眼睛,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说道:“大人!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贾匹被裴苞问的呆愣了一下,要知道这个裴苞平时在面前是务必恭谨谦卑的,今天却变得如此无礼!
而贾匹也发现,自己也真的被裴苞异样给震动了,所以,贾匹慎重的回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我之间可以但说无妨!”
“大人,如果真的有可能可以抵抗匈奴,您愿意不愿意揭竿而起,做这关中乃至河西一地抵抗匈奴的第一人?!”
贾匹在裴苞的质问下,目光也变得慎重了起来,其实在贾匹自己的心里,何尝不想可以报效国家?但大丈夫岂可因义愤而致死家人?又如何能只顾自己而罔顾百姓的生死?
所以贾匹自己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其实是有违自己从小希望保家卫国的心愿的!
而贾匹在突然被裴苞的话语和气节的刺激下,竟然也一反平常一贯的冷静,指天发誓道:“但凡有可以驱除蛮夷之机,吾必当首当其冲!”
裴苞听到贾匹的话后,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慢慢向贾匹跪了下来,低声道:“裴苞愿意一生侍奉主公左右!”
贾匹惊讶的望着裴苞,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从投靠自己到现在,虽然做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从未称自己一声主公,一直是以属下自称,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句誓言,他竟然对自己跪拜认主了!
贾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或许是被裴苞的行为震惊了,也或许是因为被自己的誓言震动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报国为民之心,但无论如何,贾匹现在觉得自己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绝望了,起码他看到了还有裴苞这样不愿意被胡人征服和奴役的晋人!
贾匹知道自己虽然和姚弋仲或者裴苞说了许多暂时蛰伏匈奴人的话,但是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贾匹自己有些绝望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周围几乎都是胡人,而当地的晋人看到胡人的时候也开始了卑躬屈膝,早就没有了多少的骨气,这让贾匹的心里失望透了,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怯战与蛰伏的想法,如今,他在看到裴苞那双坚定与充满热血的眼睛时,似乎自己的心里也充满了力量!
泾川温泉外三里处
姚弋仲和自己的叔父姚保住已经在策马赶回南安赤亭的道路上了。
姚弋仲加快了马匹奔跑的速度,直到和自己的叔父并排为止。
“叔父,我觉得岳父大人已经知道我在南安的所有事情了!”
“哦?难道他知道你其实已经是部落的首领了吗?”
“应该是的,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要与我联姻!”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看不出这事对你有什么不好?”
“他不仅要把女儿嫁于我,还要把他一生所学都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