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臣胭听到萧玉阳三字便格外激动,疑惑之余陆洲月也没有了些耐心,压制着眼底的不快,终究还是轻声道:“玉阳很好,风流倜傥家财万贯,前途无量,说实话,虽然我陆氏一脉和皇后乃是一族,可到底是挂不上关系的旁支,臣胭,嫁给玉阳是我的福气,虽然不是正妻可他却很爱我,若是曾经的我或许还会思虑一番,可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名声显赫的陆洲月了,没有官臣追捧和泼天的喝彩了,这样的陆洲月,有何脸面登上戏台?”
沈臣胭道:“没关系,这都没关系,我可以和林青师父说,我的角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要嫁给萧玉阳好不好?”
说这,沈臣胭的手越攥越紧,陆洲月拧眉道:“臣胭,你弄疼我了。”
沈臣胭早些时候是武生出生,功夫了得力气也大,陆洲月看起来就是个病怏怏的瘦弱姑娘,自然禁不起沈臣胭的劲,沈臣胭这才看向陆洲月已经发红的手腕,她急忙松开手,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州月,我弄痛你了。”
陆洲月叹了口气,揉了揉肿痛的手腕,劝道:“臣胭,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曾经我人戏不分,你劝我不要入戏太深,如今我开始珍视自己的人生,嫁人生子再为平常不过,你为何如此不愿?”
见陆洲月态度坚决,沈臣胭收了汹涌在脸上咄咄逼人的模样,她缓缓抬眸,眼中甚至带着乞求之色,道:“你嫁人我当然高兴,我比所有人都还要替你高兴,可是能不能不要嫁给萧玉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我为你准备嫁妆,我替你描眉梳妆,我送你出嫁,我会给你办一场轰动全场七坊无人匹敌的盛大婚礼,州月,我求求你,不要嫁给萧玉阳好不好。”
其实陆洲月并非那么爱萧玉阳,也不是非他不嫁,只是在这个关头,除了萧玉阳,她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不愿面对内心的不堪,倒不如冠以深爱之名,陆洲月心中自是苦涩难以述说,抬头见屋外,青园大院之内开始落下了飘渺的初雪。
“臣胭,你不懂,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看着陆洲月决绝离去的背影,在那雪色之中她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沈臣胭攥紧拳头,神色亦如陆洲月那般决绝,手背的青筋令人触目惊心,她低声喃喃道:“若你嫁给萧玉阳后悔了,再回到梨园,我沈臣胭以命担保,你在梨园再无生存之地。”
听此,李择喜收回落在陆洲月那张黯然神伤面容上的目光,靠在太师椅上勾唇轻笑。
“你嫁错人了。”
萧玉阳是萧公嫡子,萧公为彻朝太尉正一品武官手握虎符,提拔儿子萧玉阳入朝为官,萧玉阳仗着父亲权势作威作福实则并无兵权,而令帝一手提拔萧公为的是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萧公却带着儿子入朝,这是大忌。
陆洲月轻笑道:“萧氏太像当年的纪氏了,我却从未这般想过。”
其实倒也不同,纪山河的确是个奇才,而萧玉阳却是个流连风月的纨绔子弟,此后令帝大肆提拔萧玉阳,为的就是让萧氏败在他的手上,故陵人尊称萧玉阳一声萧将军,背地里却暗骂不止,萧玉阳三次出兵皆是大败,不过这种事只有官场上的人知道,传不到百姓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