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实则虚之,虚亦实之,你觉得本宫与你在这儿聊天说笑的一幕,会不会被贤妃看在眼中呢?”顾长安去到小花圃前,折了一枝黄菊,放在鼻间鼻嗅。
顾云霏眸光微闪:“娘娘的意思是贤妃已猜到妾和娘娘联手?”
“若你是贤妃,猜到淳妃和顾才人已联手时,她会怎么做?”顾长安转眸看向顾云霏。
顾云霏被顾长安清亮的眼神震赦住,她莫明觉得淳妃的神态和眼神都像极了华妃……
“将计就计。”顾云霏的声音低如蚊讷。
“正是。换作本宫,也会将计就计,而且还可以徐徐图之,这就是贤妃为何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顾长安把小黄菊的花瓣一瓣一瓣扯下来,扔回花草中:“和贤妃打交道必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否则稍一大意,最后你会被她蚕食怠尽。”
“多谢淳妃娘娘提点。”顾云霏再一次正视眼前的淳妃娘娘。
都是淳妃是这个后宫最平常的存在,就像是隐形人,但是淳妃的心思比之心思慎密的贤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非今儿个淳妃提醒她,她自己还糊里糊涂,不知究竟,被贤妃摆一道尤未可知。
“贤妃是极其有耐性之人,要对付她必定也要有十足的耐心……”
顾长安又交待了几句,顾云霏一一应下,才带上心琴回到仙乐阁。
不曾想早有人在等着她,竟是早已与她断绝来往的唐茵。
唐茵像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温婉和顺,毓秀钟灵,可她知道,那样的唐茵是不可能再找得回来的。
两人对视片刻,还是顾云霏率先打破沉默:“你何时来的?”
“有一会子了。”唐茵浅笑,犹如此前顾长安折在手里的那朵小黄菊。
美则美矣,却是失了灵魂,失去了在枝头上绽放时的热情洋溢。
“坐吧。”顾云霏沏了一壶茶,亲自沏了一杯递给唐茵:“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你将就喝点儿。”
唐茵接过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虽不好,味道却舒爽,这样的茶也有别样的味道。”
顾长霏低头喝了一口,却吃不什么味道。
“最近总会想起初初进宫时的那些日子。好的,或不好的,都好像刻在了心里,挥之不去。”唐茵目光迷离,视线里没有焦距。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何必提起?无论你,还是我,咱们都是失败者。失败的人也有活法,端看咱们自己怎么过日子。”顾云霏无奈笑笑。
她们都在高位走了一遭,后来再跌下来,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她们都不是被周恪喜欢的存在。
“你这话有道理。可有时候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在家的时光。那时心里没有贪婪,没有欲丨望,哪怕是进宫,做一个不知全貌的男子的妾室,那时也无所畏惧。谁曾想进宫后,会对那个人动心呢?这大约就是我的罪过吧。”唐茵嘴里发苦。
可她也从来不曾后悔过喜欢上周恪。若不是遇上周恪,她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顾云霏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