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川的话语让参加座谈会的知识青年们大感振奋,因为他们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个革命可以实现的目标,也获得了吴川对于他们前途的肯定。但同时他们也感到了惶恐,在这样一个追赶列强的目标下,他们究竟能否发挥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当座谈会结束之后,这些青年们之前对于革命委员会的猜忌和远离家乡带来的不安终于散去了,觉得前途有了保障的青年和找到了理想的青年们,终于不再对接受再教育这件事进行抱怨,反而开始为革命委员会向后来者主动宣传起了再教育的意义。
这些源源不绝从关内而来的知识青年,不仅给革命委员会带来了大批可用之才,最要紧的还是增强了革命委员会的进步力量,进一步破坏了东北各地的顽固保守主义气氛。
安抚好了这些共和党的后备力量之后,吴川随即又开始着手对党内和东北同盟会内部一批对洋借款如何归还感到焦虑的同志进行了说服。这一次他并没有晓之情,动之以理,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去了香坊的军需被服厂。
虽然吴川从德国、俄国采购了大批军装,但是当革命成功之后他就着手建立为军队提供衣物的被服厂了。这些厂内的职工除了军属之外,便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妓女和一些本地的妇女。
这些党员或委员们并不理解一个被服厂有什么可看的,按照某些人的说法,不就是几个老娘们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做手工活计吗。但是吴川却告诉他们,这里蕴藏着如何解决还款的问题,和中国如何富强的秘密,大家也就半信半疑的跟了过来。
结果到了地方之后,这些党员或委员们都感到震惊了,因为这里不是他们想象的,一堆堆妇人蹲在院子里,就着阳光做针线活。而是一排机器安置在一个窗明几净的大房间内,每一名女工都穿着干练的坐在机器前忙碌着,稍稍有些见识的自然认得出这是洋人的缝纫机。
站在一道玻璃窗外观看着女工们整齐的工作,终于有人忍不住向吴川说道:“这大白天的就开着灯,是不是太浪费了?还购置了这么多机器、安装了这么多玻璃窗,这得要花多少钱?我们办公的地方都没有这么舒服呢。”
正注视着玻璃窗内女工们工作的吴川听后就转过了身,对着身后发问的委员微笑着说道:“和这间房子里的女工创造的价值相比,这里的投入其实并不算多,主要也就是电力、机器和房屋的建造上花了点钱。吴厂长,你来和各位委员们说说,我们的工厂和寻常的裁缝铺子究竟有什么区别。”
一名面目黝黑的中年男子对吴川先点头答应了一声,这才满面堆笑的对着走廊内的委员们说道:“我们这个工厂确实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个车间内虽然有27个人,但是她们每个人其实只负责一道工序。而在其他裁缝铺子里,几乎一件衣服都是一个师傅完成的,学徒只能打一打下手。
就拿我们现在正在生产的男式衬衫来说好了,这是洋人衣服中最为简单和最为广泛的一种服装,几乎每个洋人从老到幼,从富到贵,他们日常都是要穿一件衬衫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衬衫的裁剪是否合身,面料是否出色而已。
自从洋人进入我国之后,国内的裁缝自然也就学会了这种日常服装的制作。在过去缝纫机还没有进入国内时,服装全靠手工缝制,因此这样一件衬衫大约需要手工缝制14个小时26分钟,不算裁剪的时间。
而有了缝纫机的帮助之后,缝制这样一件衬衫大约需要1个小时十六分钟。但是现在按照我们这条流水线的生产能力,只需要15分钟就能完成一件,这还不是极限…”
吴川突然打断了他道:“技术上的问题就不必说了,说说成本吧。就和美国裁缝们制作衬衫的成本进行比较一下。”
“是,主席。”吴厂长立刻收住了话头,转而说道:“我们就拿美国劳动阶层所穿的粗布衬衫做个比较,美国粗布约合8.45美分一码,一件衬衫的用量不会超过3码布,一名美国裁缝用缝纫机工作一整天大概做不了8件。
纽约最便宜的意大利裁缝日工资大约也要1美元以上,我们算他为1美元一日。那么美国制造一件衬衫的成本就是40美分,其中人工占了总成本的31%,这是我们估算的最低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