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英国人讨论着革命委员会提出的要求时,库朋斯齐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同谢尔盖上校进行一场正式的谈话。原本打算结束远东之行的谢尔盖,因为远东突然爆发的战争,也不得不被强行挽留了下来。而站在他身边的,则是年初才接任远东密探局的马库金中校。
这位过去的哈尔滨警察局长,在库伦待了2年多之后,虽然看上去面相衰老了不少,不过气质倒是比从前沉稳了许多。面对着库朋斯齐这样的大人物,他也能语气平静的汇报,而不再会如从前那么的患得患失了。
库朋斯齐听完了马库金中校的远东情况汇报之后,便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质问道:“上校先生,马库金中校说的是事实吗?”
坐在沙发上听的快要睡着了的谢尔盖猛地清醒了过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回道:“应该差不离吧。”
库朋斯齐非常不满谢尔盖的态度,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确实管不到这位彼得堡宫廷近幸派的后起之秀,因此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道:“既然是差不离,那么为什么你掌管远东密探局的时候,没有把这件案子上报给内务部?600个火车头,以国内三倍以上的价格购入,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案子吗?”
谢尔盖伸手挖了挖耳朵,这才慢腾腾的回答:“公使先生这话就说的偏颇了,密探局什么时候管过贪污案了?真要让我们来负责贪污案子,帝国的官员恐怕都要在监狱里办公了。
而且我的首要任务是监视尼古拉少将的行动有无危害帝国,密探局的日常事务管理则是归尼古拉少将负责的,这件案子你应该问责尼古拉少将才是。”
公使先生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猛地一拍办公桌说道:“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帝国的密探局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中国人来管理了,你这是渎职。”
谢尔盖冷冷的瞧了一眼公使,才不紧不慢的对着一旁伪装成一根柱子的马库金中校说道:“中校先生,麻烦你先避让一下好吗?我和公使先生需要一点时间进行单独的对话。”
“是,上校先生。”马库金中校甚至都没有请示库朋斯齐公使,就转身快速离开了房间,他的这一举动让库朋斯齐足足楞了半分钟,还没等他对着谢尔盖的大胆行径发怒,这边谢尔盖却已经开口说道:“公使先生如果只是想要追查火车头的案子又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不认为你会想知道内情的。”
库朋斯齐身体向后一靠,收敛了脾气望着谢尔盖嘲讽的说道:“您是在恐吓我吗,上校先生?我想您大概是要失望了,在这个帝国危急的时刻,我相信没有人会容忍你们这群蛀虫继续挖帝国的墙角了。说说吧,让我瞧瞧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会事?”
谢尔盖沉默了数秒后说道:“火车头的案子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表面上的贪污受贿案,中东铁路管理局以霍尔瓦特局长为首的一部分人和财政部的一些人收取了总合同金额的5%,作为向美国公司订购600辆火车头的代价。
第二部分则是私下里有一群帝国高官显贵希望把自己的不法财产转移到海外,以避开即将爆发的欧洲大战。这些人有史朵梅尔、波劳陶波波夫、拉耶夫、波洛夫尔斯基…”
当谢尔盖提到贪污受贿案时,库朋斯齐还是一副稳坐泰山的神情,这正是彼得堡的某些人和他所猜测的真相。但是随着谢尔盖提到第二部分的资金转移案,并从口中蹦出一个个彼得堡大人物的名字,库朋斯齐终于坐不住了。
“住口,你不要以为把这些大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就可以吓唬住别人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上校先生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
看着库朋斯齐面红耳赤的样子,谢尔盖却毫不退让的加了最后一剂猛药说道:“事实上这些人转移的资金只占了一小半,在他们之上还有人,她才是本次资金转移案中的重量级人物,只是恕我不能提到那个尊贵的名字。”
库朋斯齐出离愤怒了,他霍的站了起来,横眉竖眼的瞪着谢尔盖怒斥道:“你这是在污蔑,不要以为你的胡言乱语能够阻止我调查下去,你敢跟着我回彼得堡对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