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川总结完俄国革命中布尔什维克政权为什么能存在的原因后,便靠着讲台目视着阶梯上就坐的数百名学生说道:“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了。
今天是我在这里上的最后两节课程了,寒假之后中央就要迁去长春,诸位同学中有不少人去新学校也许还能见到我,至于留下的同学暂时我们大约是见不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你们毕业后建设社会主义,我们迟早还是会碰面的。
那么接下来半小时,我们照着往常的规矩,同学们提问,我来回答。嗯,各位同学真热情,那就右边第二排第五位同学,你先问吧…”
随着吴川宣布进入问答时间,底下的学生们顿时活跃了起来。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吴川时,不少同学面对他的时候还有些敬畏,等到熟悉之后大家就开始放松了起来,哪怕有穿着便衣的警卫守在一旁也妨碍不到他们了。毕竟现在是冬天,总不能让人在外受冻。
当然,这些同学们的活泼还是有限的,不会如面对其他老师那样更没大小之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相当放的开了。毕竟吴川现在好歹也是革命前辈加革命领袖,没人会以为他比孙、黄的地位低多少,就连北京城内的袁世凯给吴川写信,也要称上一句畏之老弟。
对于这些从小生活在等级社会体系下的学生们来说,能够嬉皮笑OTg2NTc=脸的对着吴川喊上一句“吴老师好!”,就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勇气了。不过在听了吴川的讲课之后,这些学生们对于官员和委员的敬畏,倒也减少了不少。
既然革命委员会的主席都能轻声细语的给他们上课,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那么其他委员又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摆谱呢?这大约是吴川给他们上课所带来的一个附加福利了,至少他让学生们知道,革命委员会的委员并不是前清的总督巡防,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也因此,跑来听吴川课程的学生已经超过了他正常授课的学生人数,有些人一开始跑来就是想要看看革命委员会主席长什么样子,后来听了课程觉得很不错就变成常客了,毕竟这个时代中国还没有人会把政治、经济糅合在一起教授,甚至中国的大学里就没有政治这门课程。
也就是吴川的本职不是教书,否则他倒也能弄一个大师的头衔了。不过,因为他教授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程,倒是让他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名声传扬了出去。还有人认为他就是威尔逊总统的学生,毕竟威尔逊在普林斯顿大学就是教授法学和政治经济学的。
吴川对这些流言不过一笑置之,不过他倒是不拒绝其他班级的学生来听自己的课,反正他只要没有离开哈尔滨,就是雷打不动的在阶梯教室准时上课。而且对于来听课的人,他也是一视同仁,有时也点名让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他的课程在学生之间颇受到欢迎。
这位被吴川点到的陌生男同学,估计也不是第一次来上吴川的课了,因此被点到之后他立刻熟络的起身说道:“吴老师好,我是文学院16-1班的何忠涵。刚刚听了吴老师对于布尔什维克派的介绍,我就有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从1914年7月开战到今天,俄国已经花去了数百亿卢布,付出了数百万人的伤亡,虽然这场战争是各列强之中的帝国主义分子挑起的,但是战争进行到今日,难道不是已经和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息息相关了吗?
在这个时候宣布无条件停战,要求各交战国签订不割地、不赔款的和平协定,这对于俄国和俄国民族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背叛?”
吴川瞧了一眼其他人,发觉对于这位何忠涵同学的问题,支持者还真不是少数,连坐在讲台正前方的伍豪同学对此问题也是微微颔首。
1917年对于革命委员会治下的各大学来说实在是个丰收之年,各地的年轻学子纷纷报考了东北或山东各大学,本届生源的质量一举超过了前几年。
之所以能够造成这样的局面,除了去年革江浙湖汉北命委员会收回租界这一系列动作引起了年轻人的注意之外,东北及山东的各大学软硬件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内的其他大学,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哈尔滨工业大学及军政大学的文科有章太炎及其弟子坐镇,这一点就已经差不多能盖住国内的多所大学了。而东北各大学的理工科院系,更是国内许多大学难以比拟的,有些大学甚至就没有理工类课程。
因为国内各大学除了缺乏理工类的老师外,更是缺乏用于理工科教学的实验场所及器具。有些大学能够设置一个数学系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数学的研究投入最少。
辛亥革命之后,革命委员会同日本爆发的那几场大战和欧洲大战的讯息传来中国之后,发展工业,特别是发展重化工工业才能富国强兵的观念,一下子就在国内传播开了。有志青年莫不想要报考学习理工科学校,东北多所理工院校的出现,一下就降低了这些学生学习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