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曰本人才发现,原来他们和他们一直瞧不起的中国人一样,也可以迅速的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钢铁构成的弹雨横扫之下,他们也是那样的脆弱,那么容易死亡;面对强悍的敌人,他们也一样的可以轻易的被屠戮。
在计议已定之后,中[***]队便分头对曰军开始了行动。北洋第五师在做好了攻击准备之后,于黄昏时分向青州曰军阵地发起了炮击。为了支持以步兵为先导发起的攻势,第五师师长傅孝安调用了手中的大部分重炮投入前线炮击,计有150毫米重榴弹炮50门(新编重炮旅的全部火炮),75毫米野战炮36门,75毫米山炮18门,总计104门重炮,而为了这次行动,该师库存一半的炮弹被专门用于这次行动。
担任炮兵总指挥的第五师炮兵团团长谢浔,是一位曾经留学德国柏林陆军大学炮兵专业的高材生,在他的周密安排下,第五师打出的炮弹几乎全部砸在了曰军的正面防线上。
由于青州曰军之前对中[***]队的过度轻视和此前的胜利带来的大意,曰军在青州构筑的防御工事非常简陋,战壕挖得很浅,掩蔽部也不够坚固,加上为了准备即将开始的夜袭,曰本士兵全都密集的拥挤在了战壕内,结果在中[***]队密集炮火的打击下,遭受了惨重的伤亡和损失,其严重程度远远超过傅孝安事先的预料。在中[***]队的首轮炮击中,包括联队长在内的多名曰本军官被落进战壕内的一发150毫米重炮弹炸得粉身碎骨,挤进前沿战壕内准备发起夜袭的曰军官兵伤亡更是极其惨重,整个第二十九旅团滨松联队第一大队和静冈联队第一大队在经历了首轮炮击之后,就差不多损失了半数以上战斗力,而集结在中[***]队主攻点上的静冈联队第二大队更有三分之二的官兵伤亡,滨松联队第一大队的情况稍好,却也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阵亡。
惊魂未定的曰军士兵纷纷躲藏了起来,等候着中[***]队的第二轮炮击,但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中[***]队的炮击却突然的停止了。
此时的曰军官兵已经完全被这种狂风暴雨般的炮击吓破了胆,没有人再去理会发动进攻的之类命令,为数很少的曰军火炮这时象抽疯了似的响了起来,向着对面的中[***]队阵地乒乓乱放一气,一直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曰军炮兵壮胆似的炮击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因为此时中[***]队的攻击部队并没有进入阵地,根本没有损失。而曰军因为失去了最高指挥官,一时间无法判断中[***]队的真实意图,而他们贫乏的弹药储备又使他们不能象他们的对手那样集中那种猛烈的火力,无奈之下曰军只好停止了炮击,而这正好给了北洋第五师的夜间攻击减少了阻力。
凌晨时分,中国炮兵的又一次火力准备开始了,天边再次闪动起了耀眼的红霞,此时的曰军官兵大多数都已经撤到了比较安全的后方,连部分警戒兵力也躲进了防炮洞,而曰本人想不到的是,由山东民团首领孙岩松率领的400名大刀队员,手持左轮手枪和大刀,有的弯腰弓身前进,有的匍匐于地面向曰军阵地潜行。他们冒着可能遭受己方炮火误伤的危险,已经悄悄的摸到了离曰军前沿战壕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自从曰军攻陷青岛并强占胶济铁路之后,便在占领区域内以“军管”为名,设立军政署和民政署,对当地的中国人民实施野蛮的殖民统治,不甘屈辱的山东人民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很多地方百姓自动组织起民团和曰军对抗,在曰本向中国宣战之后,这种反抗由地下转为了公开,在中[***]队进入山东之时,山东地方士绅百姓群起响应,组织起了大量民团支援中[***]队同曰军作战,很多民团干脆加入到了正规军当中接受指挥。
对孙岩松来说,两百米的距离,就意味着他的大刀队员可以在半分钟之内杀上曰军阵地。
根据作战计划,孙岩松和大刀队的任务,就是紧紧缠住战壕中的曰军,为紧跟在后面不到1000米的主力部队争取穿越曰军火力封锁线的时间。
“传令下去,告诉大家原地不动,等待炮击结束。”孙岩松对身边的一位部下耳语道,这名部下倒退着缓缓转向后面,向一名民团头领传下了命令,这位首领又转身向其他人传达,依次传遍了整个大刀队。
此时的曰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夺目的爆炸闪光,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曰军士兵的惨叫声。在爆炸声中,对曰语很是熟悉的孙岩松甚至能够听到曰本士兵的破口大骂声,他们埋怨是炮兵的胡乱放炮招致了中国人的炮轰报复。
在震颤的大地上,飞溅的土石不时的从空中落下,而此时的大刀队队员们,却稳如泰山,他们一个个紧趴在地面上,等待这一切的结束。
虽然他们算不上是正规军,但却有着远远高于正规军士兵的战斗意志,尽管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只接受过很短时间的军事训练。
随着最后一颗炮弹的巨响消逝,孙岩松猛地站起身来,高高的举起了飘着红绸带的环首大刀,大吼了一声:“弟兄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