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吧。”
“嗯!”师爷摇头晃脑地道:“但是在昨晚,衫大和三十二公公却一起被人杀了,尸体抛在大中间,你说这杀人的家伙,胆子得有多大?”
“这……这个……”顾华修颤抖着道:“先生的意思是,杀人的家伙知道九千岁失势,所以才这样干的?”
“没错,很有可能!”师爷拍了拍手道:“如果再结合前晚上九千岁生祠被人拆了的事来想一想……嘿,您看,这不就串到一起了?有人知道九千岁要完了,抢先出手拆了生祠,算是警告衫家,然后衫家被吓怕了,举家搬迁,这个人又跳出来杀了衫大和衫十二……”
“丝……”顾华修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的官肯定很大,至少比我大,不然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他没理由知道。”
师爷满面严肃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名捕快跑进了大堂,急吼吼地道:“县尊大人,小的在山沟里找到一批木矛……”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染血的长矛来,这是用普通的木棍削成的木矛,上面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识别身份的记号。
师爷在木矛上摸了两下,摇头道:“杀人者没用刀剑,故意用木矛,用完即丢,就是要让我们猜不出他的来历,因为刀剑的握柄上往往会留下锻造者的刻印,如果在杀人现场留下一把,很容易被追索出来。看来……这个杀人者有一定的身份,所以不想暴露。”
顾华修已经根不上师爷的思维了,只好在旁边没命地点头。
这时又有两名捕快走了进来,他们居然架着一个穿青衣小帽的家丁。
两名捕快喜气洋洋地道:“师爷,咱们在衫家附近调查生祠被拆的案子,突然发现这家伙晕倒在土沟里,好像是衫家的家丁,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
逮到一个衫家家丁,显然会使案情有巨大的进展,所以两名捕快脸上掩不住的喜气。
师爷也大喜,赶紧道:“拍醒他,问话!”
两名捕快赶紧又掐又摇,把那家丁弄醒了过来。那家丁睁开茫然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衙门大堂上,顿时吓得全身发抖。
师爷冷哼一声,问道:“你是衫家的家丁吧?我来问你,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衫大和三十二公公为何死在路上?是不是你杀主夺财?”
这是师爷问话最喜欢用的技巧,先给你戴个大帽子,安个杀主夺财的大罪名在身上,普通人被这大帽子一砸,就会吓得什么话都说出来。
果然,那家丁被吓坏了,大叫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杀主……是……是……”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顾华修拍了一记惊堂木:“快说!”
“是皇上!”家丁惊叫了起来:“是皇上要斩尽杀绝……是皇上派人杀我们……啊……皇上饶命……”
这句话一吼出来,堂上的顾华修、师爷,几名捕快全都傻了眼!
“皇上?”顾华修茫然地道:“这事儿和皇上有啥关系?”
“东主!”师爷猛地一下扑向顾华修,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案桌,急声道:“这是皇上要灭了阉党啊……天啊,这种事怎么被咱们给碰上了?咱们这种小人物,卷进这个漩涡里死无葬身之地。”
那几名捕快见师爷声色惧厉,一时全都吓傻了,其实以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听到皇上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吓傻了,更莫说听到了后半这一段儿。
师爷转过身来,对着几个捕快比划了一下,恶狠狠地道:“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污蔑皇上的人乱棍打死,埋到后山里!”
“是!”几名捕快哪敢不听。
“记住,今天你们没有抓到过家丁,什么话也没听到过,什么事也没见到过……”
“是!小的们明白!”
许久之后,直到那个衫家家丁的尸体被抬出了衙门,从后门秘密地送走。师爷才抹了一把冷汗:“县尊大人,这案子……别查了,咱们还是过自己的小曰子吧!”